她的声音越来越微弱,缓缓合上眼睛,停止了呼吸。
禅堂外,林熠的手按在门上顿了顿又颓然收回,低声道:“她死了,我让邓宣看到真相,是否太过残忍?”
“这不是你的错,”隐藏在空桑珠里的青丘姥姥说道:“你已放过她了,是她无法面对自己的儿子才选择自尽。邓宣现在必须做的,就是摆脱阴影,慢慢独立成熟起来。”
“他还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孩子,一天之内,竟要承受那么多成人也难以接受的打击。”林熠叹息道:“我真担心,他今后如何去淡忘化解这一切。”
“你还真当自己是他的舅舅了?”青丘姥姥嘲笑道:“何况,该发生的都已发生,难道你能让一切重新开始吗?”
“逃下昆吾山的时候,我从一个名门弟子突然变成弒师叛逆。”林熠轻声道:“本以为世上再不会有人的遭遇比我更凄惨、更离奇。
但看到金城舞、邓宣,我却明白,其实,我很幸运。”
“轰隆隆─”滚滚春雷在低垂的夜空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拖曳着长长的回声向无尽天际飘游。
林熠萧索的走出邓府,门外却遇见迎面而来的于恒。
他看到林熠,停步施礼道:“宫主,属下正在找你。那位在长生堂养伤的年轻公子突然失踪,派出寻找他的人至今没有回音。”
林熠心一沉,道:“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会不会是他偷偷离开了金阳堡?”
“没多久,”于恒回答说:“但不像自己离开的样子。他伤势颇重,一个人无论如何也走不了多远,外面的守卫也应当会有所察觉。”
林熠心乱如麻,一挥手说:“我知道了,你再加派人手在龙首山附近搜寻。另外,邙山双圣在哪里?”
“他们还在金阳堡中,尚不晓得同伴失踪的事。”于恒问道:“要不要通知他们?”
林熠摇头道:“暂时不必,等天亮后再说。”
于恒领命去了,林熠沿着宵禁的街道,向长生堂的方向疾步而行。
的确,黎仙子重伤后,没有可能独自一人悄然无声的离开金阳堡,尤其今夜宵禁,堡内戒备森严,没有令牌根本出不去。
那么又会是谁带走了她?林熠想到楚凌宇,心里稍稍一宽。但愿是他,因着黎仙子与仙盟的关系,特意回身施救将她带走。
他在长生堂查找了一转,却没有发现任何线索。夜雨茫茫,黎仙子的身影渺然无踪,令他踏遍金阳堡内外每个角落依旧一无所获。
豆大的雨点劈啪劈啪打在林熠脸上,推开济世堂的大门已是深夜。
他走进屋里,却发现有一个黑衣人正静静的坐在桌边。
老峦。他的面容被头顶的斗笠遮挡,语气还是那么冷,问道:“你回来了?”
林熠运功蒸干衣衫上的水渍,回答道:“是龙头让你来找我?”
老峦点头,道:“坐。”
林熠在他对面坐下,光华一闪青丘姥姥的灵魄显形,冷冷道:“你来得刚好,这小子正在到处找你算帐。”
老峦道:“是为了小檀?那就不必了。没能杀死邓宣,饮毒自尽已是便宜她了。”
“不是这事,”青丘姥姥道:“黎仙子失踪了,是不是你的杰作?”
老峦道:“没错,是我干的。她对林熠紧盯不舍,迟早会对我们造成麻烦,所以我干脆把她解决了。”
林熠耐着性子听完两人的对答,转头逼视老峦沉声问道:“你杀了她?”
老峦悠然道:“既然你不忍心下手,这事就由我替你办了。你觉得有什么不对么?”
“很对,你做得很好。”林熠平静地回答道:“就因为她险些识破了我的身分,你便杀了她。不愧是九间堂的首脑人物,龙头的心腹干将。”
“你要明白,龙头希望你能继任金裂寒的位子,统治金牛宫。所以,金城舞的秘密,如今绝不能让人识破。”老峦说道:“因此,我才要杀邓宣,杀黎仙子。这么做,其实也是为了你好。”
“你和龙头待我这么好,费尽心机的扫除一切障碍,扶持我坐上金牛宫的宝座,我实在该感激你们。”林熠没有愤怒,笑了笑说道:“你们,真把我当木偶?”
他的右手挥出一枚璇光斗姆梭,毫无征兆的激射向老峦的咽喉。
老峦却彷佛早有防备,在林熠出手的一剎,身形凭空从他对面消失。
林熠看也不看,掣出心宁仙剑手腕一振,幻化九点寒星,借助仙剑的特质,将昆吾派的一招九星,连珠发挥得淋漓尽致,径直攻向窗子的虚空处。
老峦身影一闪,出现在窗口。他并不急于从腰间拔出那条软鞭,赤手空拳面对林熠冷笑道:“不自量力,愚不可及!”左手双指并立,在九道耀眼的银白星光里,寻找到仙剑真身,“叮”地一弹。
一股强大的魔气顺着仙剑,攻入林熠右臂。
林熠低哼撤步,左手以“无往不利”抓向老峦头顶斗笠。
老峦腾身竟从林熠上方飞掠而过,右掌下按,拍向林熠后脑。
林熠仙剑朝后一挑,点向老峦掌心,身形随之转动如旋风飞舞,左手抓向对方小腿。
老峦左腿飞踢林熠仙剑,顺势躲过对方的左手攻招。
青丘姥姥双手抱胸站在门口漠然观战,既不阻止也不相帮,好似这两人拼得鱼死网破、血洒当场,也与她毫无关系。
林熠的修为纵然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