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妍还是摇头,说道:“爹爹晓得了,非打死你不可。”
曹衡怒道:“姑娘家就是怕疼怕死。你不敢,我一个人干!”
曹妍无可奈何,低声答应道:“好吧,我帮你就是。”
曹衡一把抱住曹妍,喜道:“这才是我的好姐姐。”
曹妍心里连念阿弥陀佛,只求爹爹别一怒之下请出家法,那自己和曹衡今晚可就惨大了。
林熠自然不清楚这两个娃娃正在设计对付自己。
他回到小院,关上屋门,盘腿在床上坐下。
东帝释青衍的九生九死丹效力果然非同凡响,短短两天,他断裂的经脉已渐渐开始续合,丹田内始终充满暖意,椎心刺骨的剧痛也正在逐渐减轻。
但这等灵丹圣药,服食接连两粒已经足矣,再多则成白白浪费。
林熠体内早非泰斗真气,自不能再用昆吾派的打坐心法。
他澄静心绪,收敛神思,抱元守一徐徐空明灵台,意念凝动丹田,依照悔心轩石刻上的太炎心诀,一点一滴的凝聚真气,流转铜炉。
如今他的十二常脉与奇经八脉俱都淤塞,真气游动生涩呆滞,连往日一、两成的威力也施展不出,凝聚的一小团太炎真气甫一涌出丹田,便如同撞上铅块一般寸步难行。
而这团真气也着实太过微弱,更不足以打通经脉,疏通气血。
林熠耐住性子按部就班运转真气,在丹田内缓缓游动,如小雪球一样不断吸附游离的真气。
但这个过程异常缓慢,一个下午也未有多大成效,想要恢复五、六成以上的功力以打通经脉,看来至少也需三、五十天。
他收功睁眼,外面夕阳斜照,透进屋子一片暗红的色彩。
院子里寂静无声,显然孙二已经为他宣传过了,从此不得曹彬吩咐,别人也不愿来触这位钱老夫子的晦气。
林熠下了床,坐在椅上思忖道:“我眼下的修为莫说遇上昆吾派的诸位师叔,连曹老爷子也比我强出一大截来。万一遇事,自保大成问题。最简单的法子,需得赶紧炼制几道灵符,聊备不时之需。”
忽想到藏在曹府中的石棘兽,它的内丹不仅是锻铸仙兵神器的上好材料,且其性属雷,用以炼制灵符亦法力倍增。当下盘算起制作灵符所需的各种材料,和仙家典籍上记载的炼制方法。
正想着忽听院外细碎的脚步响动,林熠听声辨步,晓得是曹彬的爱女曹妍来了。
他微微一愣,心道:“这小丫头一个人跑来找我作甚?”
果然,门口响起曹妍脆生生的童音:“先生,您在屋里吗?”
林熠装出钱老夫子特有的尖锐嗓音问道:“谁在外面?”
曹妍答道:“是妍儿来拜见先生。”
林熠道:“那就进来吧!”
曹妍走进外屋,林熠掀帘步出,道:“你找老朽有何事?”
曹妍捏着衣角,垂下头避开林熠目光,嗫嚅道:“我刚才在先生院外玩耍,一不小心把毽子踢到了水池里,先生能不能帮妍儿拣上来?”
林熠心中嘿嘿一笑,问道:“这等小事为何不去找孙二?”
曹妍低着头想也不想地回答道:“孙二个子太矮,手也不够长,先生人高,所以只好麻烦先生了。”说着低语央求道:“钱先生,你帮帮妍儿好不好?”小女儿家神态娇憨,惹人怜爱。
林熠心道曹妍性情乖巧,该不会主动来捉弄自己,多半是那小曹衡的主意。
那小子一肚子坏水,把容易取得别人同情信任的曹妍推到前面,自己躲在后头,也算聪明,可惜怪只怪他没运气,撞见了搞恶作剧的祖宗。
林熠存心想瞧瞧曹衡在搞什么鬼,假做沉吟颔首道:“好吧!池塘在哪里?”
曹妍以为林熠中计,暗暗欣喜,小手拉着他往外走,说道:“就在院外。”
两人出了院门,从小道上往右走出十数步远,果然有一座荷塘。
如今寒风刺骨,荷花早已凋谢,水面上薄薄的浮了层冰。
周围的下人早早让曹衡赶走,小家伙拿着一根比自己胳膊长不了多少的枯枝,趴在池塘边的石坛上,作出竭力构毽子的模样。
他见林熠到来,气喘吁吁的起身问候道:“先生!”
林熠见那毽子停在距离石坛四、五尺远的浮冰上,不近不远,刚好能让一个大人用树枝构到,暗笑两声,尖着嗓子说道:“把树枝给老夫。”
曹衡递过树枝,林熠一手扶住石坛,一手拿着枯枝探身朝毽子构去。
曹妍与曹衡挤在一边,叫道:“先生小心,别掉进水里!”
林熠哼道:“叫什么,老夫手长,怎会掉进水里?”树枝伸出去离毽子兀自差了几寸,身子不自觉又朝外探出一些。
身后的曹衡突然大叫一声:“大姐,你干么挤我?”双手直直的往林熠后腰一按,就想把对方送入荷塘。
小曹衡人虽小,但从四岁起便随父亲修学太霞派的功夫,以为强身健体之用,至今真气小有初成。
他满以为这么一按,钱老夫子势必狼狈不堪的摔进冰水里,求曹少爷救命。不料就在他手往前按的同时,林熠毫无征兆的侧身跨了一步,撑手扶腰叹道:“人老啦!腰都不给劲。”
曹衡手未按到实处,身子顷刻失去重心,正欲扎住马步,无巧不巧,林熠撑起的手在小屁股上不着痕迹的轻轻一顶。
曹衡“哎哟”惊叫,“扑通”栽进荷塘。
那池水颇深,咕噜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