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岁那年她跟着兄长姐姐们去学堂一起听徐夫子说书学字,然而徐夫子说她年纪太小委实学不了几个字儿,于是就把她拒之门外。
徐夫子是个喜花里胡哨爱小物件儿的糟老头子,为了让自己在学堂里教书能舒坦些特地把学堂捯饬的别致风雅,颇有风月之所的模样,还起了个像模像样的名字雅正斋。
清月琢磨着好不容易才让兄长姐姐带她一块儿来怎能甘心就这么回去,于是跑到雅正斋的后院儿寻了面矮墙爬了进去。
如今正值五月,嫩的梨花开的正盛。
清月被一大片梨花看迷了眼,竟然找不到去前厅的路,圆溜溜的眼睛一转遂挑了棵看起来粗壮的梨花树,灵活小猴儿似的一骨碌爬了上去,登高远眺。
“没想到徐老头的学堂这么大啊”
“你是?”
清月瞧着雅正斋的美景正瞧的认真,熟料到忽然响起一道陌生的男人声音,吓得脚一滑从树上掉了下来。
“啊!”
清月紧紧闭着眸子等待剧痛来袭,这一摔估计得躺上数月,若是情况坏些应该直接去见在天上住着的太奶奶了。
谁知过了好一会儿都没等来疼痛,反而落入一个温热的怀里。
清月小心翼翼的睁开一条眼缝,望着一个跟她兄长差不多年纪大的,模样还生的比她兄长更要好些的小哥哥骤然瞪大了眸子。
傅遇华努力维持着脸上温润的笑容,这小姑娘看起来约莫七八岁左右的样子,倒没想到肉乎乎可爱的紧。
“谢谢这位兄台出手相助,在下乃谢太师的小女儿谢清月,不知兄台尊姓大名,在下他日定会报答今日的救命之恩!”
清月连忙从傅遇华的怀中跳下,学着戏文里山头好汉那般面色凝重眉头紧皱抱拳正色道。
这小哥哥生的真的是太好看了,她还是第一次见到比自家兄长还要好看的男子。
傅遇华被清月这副正儿八经的模样逗的忍俊不禁,轻咳一声。
“谢就不必了,叫我阿遇就好。”
“阿遇兄弟!”
那天以后清月日日都从雅正斋的后院儿矮墙爬进去同傅遇华见面,同他一块儿在梨花树下玩耍。
“月儿。”
傅遇华寻了些梨花瓣仔细编作成一个模样朴素看起来很普通的花环,藏在身后靠近正在梨花树下刻字的清月。
“阿遇你来的正好,来看看我刚刻下的字!”
傅遇华凑近一看,只见树上刻着歪歪扭扭的两个名字。
阿遇,清月。
这两个名字是他亲自教她写的,她年纪尚小还握不住笔,他便握住她小小细嫩的手一笔一画的练习。
“为什么要写我和你的名字?”
傅遇华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粗暴树皮上的几个小字,眸中的温柔似要溢出,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了几分。
清月大大咧咧的笑着,望着自己的杰作得意的抬了抬下巴,这可是她忙活了好一会儿的成果。
“阿遇和清月要一直一直在一起,等清月及笄了就嫁给阿遇做娘子可好?”
此时一阵清风拂过,扬起了大片梨花簌簌落下,偏生有几片梨花调皮的落在清月白皙的脖颈上,痒痒地。
待清月低下头拨弄完梨花瓣时只听见傅遇华沉沉雾雾的声音传来,圆润的小脑壳上覆了一圈儿带着梨花香甜味儿的花环。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