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朝十年,南皇后生下小公主后薨逝,南皇感念其生前治理后宫有方,与人和善亲厚,特追封其为善敏圣皇后,葬入皇陵。
同年善敏圣皇后贴身婢女之一明鸾因不舍主子薨逝,自请殉葬。南皇感念此婢女忠心耿耿,特追封其为鸾妃,一同随善敏圣皇后葬入皇陵。
自从善敏圣皇后薨逝后,后宫无主,权力最大的忱贵妃接管后宫,脾性更是嚣张跋扈,时常有宫妃受不了其欺凌被赶出宫,不过区区三载后宫便仅剩忱贵妃一人。
这一日明月刚哄小公主入睡,提上一篮子糕点便前往琼华殿。
“忱贵妃?”
明月将糕点放在桌上,四下打量了一番见无人遂往内殿走去。
只见一个身着湖蓝罗裙,墨发随意披在身后的女子正趴在绣架上小憩。
明月无奈的笑了笑,寻了一件薄毯轻轻为她披上,余光瞥见绣架上平铺着的绣作心中一疼。
这副绣作原是绣的万里河山,而在万里河山之下是一方青绿扁舟。
扁舟上的姜褚卿戴斗笠穿蓑衣站在船头划船,宋子筠抱着小公主坐在中间望着赫夫人轻笑,而她与忱贵妃面面相觑柳眉皆竖起,不用想便知她们又在吵嘴了。
而明鸾手中拿着一朵白嫩嫩的山茶花,静静地坐在忱贵妃身畔微笑望着她们。
眼眶逐渐温热,见趴着的女子隐有清醒之势,忙抹了抹眼泪起身。
“明月?你怎么来了?”
忱贵妃迷迷糊糊的睁开眸子,见明月站在一旁问道。
“我这不是怕你无聊来看看你。”
明月说着便自顾自的在绣架的另一边坐下,笑道。
“你哪只眼睛看出本宫无聊了,一边去!”
明月不似往常一般跳脚同她吵闹一番,静静望着她道“你把宫妃们都赶出去再没人被你欺负了,整日都蹲在琼华殿里也不出去走走,怕是要无聊到发霉了。”
闻言,忱贵妃一愣,随即撇撇嘴委屈道“我想呆在琼华殿还不成吗。”
“成啊,为何不成,只是我觉得你这样子做未免忒不值。”
忱贵妃收了委屈的模样,淡淡道“有什么不值的,姜褚卿那臭男人又不临幸她们。”
“留下她们还要多给她们吃一口饭,多做一件衣裳,我才懒得算这些开支用度。”
明月对于忱贵妃日常直呼陛下的名字早已习以为常,偶尔还跟着她一块儿偷偷喊。
“得了吧,就你这刀子嘴豆腐心,我还看不出来吗?”
忱贵妃眨了眨眼笑道“你看出个啥,还能看出花来不成?”
“我晓得你不过是可怜她们豆蔻年华就被送入宫里浪费青春,索性把她们赶出去另寻姻缘,总比一辈子守着一坐空壳来的好。”
明月一面说着一面翻了个白眼儿,顺手拿起一块儿糕点送入口中尝尝。
忱贵妃听完后故作恍然大悟,惊奇道“原来本宫把她们赶出去还有这等好事儿,早知如此本宫就不把她们赶出去了。”
明月咽下糕点,砸吧砸吧嘴道“得了吧你,你才没那脑子去算她们的吃穿用度。”
忱贵妃一下子如泄了气儿的皮球,恹恹地趴回绣架上,摩挲着绣作上的每一个人儿,缄默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