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分外出掠夺近海沿岸的船队归来了。
率领掠夺的头领在闻到了沙特阿卡咆哮着的海风时,就放下了格萨尔王的面具,他们还没有达到用强硬的姿态去对抗猛烈的海风的精神力。
格萨尔王对这一批俘虏有了前所未有的重视,按照以往的习惯,他们只是商品,会被蒙上眼睛,捆住手脚,踏上卡特的快船,被贩卖到各个地方。
这一次格萨尔王逐一询问了归来的十船,记录下了俘虏的来历,在他们的手臂上刻下了身处地区的首字母。
在岛上少数能够使用大陆通用语的孤岛之王和他的妻子一起,挨个询问了战俘们的身份,是贵族,是【孝夂】(注1)士,是战士,是自由民,或者是奴隶。
他准备把这群俘虏按照曾经身处的地块积聚成群,统统关押在了地牢。这样方便他们在地牢中,在第一时间就组成固有的组织。
询问的工作量非常大,安蒂缇娜给了孤岛之王一个方法,看俘虏们的手指,语言能够撒谎,而手指不能,这是通过直视就能看到他们曾经磨灭不了的工作。
通过观察和握手,力量劲道的是战士,其中手掌有茧的剑士,食指和中指的指节有茧的弓手;还有那些手掌细腻,一握就会有血液渗透而出的,是无一例外的贵族;而【孝夂】士,只用观察他们的衣袍。
经过安蒂缇娜的建议,还有一丝细心尚存的战士们也参与到了这门工作之中,俘虏们的归类也在井井有条中进行起来。
文兰看到掠夺归来的战士非常羡慕,格萨尔王对文兰教导的时间大过了让文兰战斗的时间,但对于年轻的战士而言,战斗才是最大的荣耀。
“格萨尔王。”文兰在和俘虏们完成了握手的辨认之后,总认为该用些方法来表达不满,“这群新来的俘虏会填满地牢。”
“还不会,”格萨尔王对俘虏的数目心中有个衡量,“算上接下来归来的船支,我们的地牢也足够放下他们。”
“要求还是一样吗?把我们的口粮分给他们?保证他们的存活?”
“当然,除非我要求你改变。”
“我从来没有想过,地牢会是这么舒适的家,不战斗,不掠夺,不农耕,只要失败就能饱食。”
格萨尔王意味深长的笑,“他们会有大用处,你给他们的可以保证生存下来的食物,而他们可以从大陆上换来超出食物价值百倍的赎金。”
文兰已经被没有参加战斗的遗憾填满的头脑,他没有在意格萨尔王的解释,只是气呼呼的离开,“等我老到不能战斗,我也真希望走进地牢,成为一个伸手就有食物的地牢天神。”
格萨尔王看见文兰在百般不愿中向地牢的方向走去,同时注意到了文兰腰上的皮鞭,它原本的主人是那个在额头上都写着聪明的大陆人,看来文兰在保证地牢的人不死的同时,没有保证他们的皮肉健全,通过这条皮鞭发泄很多没有办法参加战斗的怒火。
格萨尔王和归来的十船简单的热闹了两句,同时拒绝了他们交来的战利品,因为他也不清楚,即将发生的和古斯塔夫的战斗会是什么样的结局。
如果古斯塔夫强大到会让这一战成为孤岛战士的最后一战,就算让这些战利品全部成为他们最后的欢乐,都显得太残酷。毕竟孤岛之王早已不是战士的格萨尔,孤岛的未来,还有一群人的性命就在他的一个念头之中,有时候格萨尔王都在想,自己的对手是不是外人,是王冠不断膨胀与输送的野心。
通过文兰腰上的皮鞭,格萨尔王再一次的想起了万骑长札维克对着地面狂笑的符文,这个超脱了生死的笑声,还有神秘非常的图案让孤岛之王不得不上心,因为在看到这个符文的时候,格萨尔王感觉自己最核心的命运被刻画进了符文中。
直到深夜,在海浪还没有把出行的十船全部送回的深夜,格萨尔王举着火把进入了地牢。
俘虏们还没有经过奴化训练,因此好多人神情中都还有着高贵的傲气,而奴隶则一层不变的麻木着,对他们而言,地域的变化早就没有了区别。
格萨尔王装作听不懂来自地牢中的咒骂,很快就找到了夜猫般的聪明人,他安安静静的坐着,背靠在墙上,为数不多的茅草全部成为了他的靠垫和坐垫——在这个区域里,他仍然是战士们的领袖。
“格萨尔王。”夜猫勒庞冲着地牢外的格萨尔王发笑,“战斗还没有结束。”
“当然不会结束,有人在的地方就会有战斗。”格萨尔王自信的打开了牢房,这群战士都面对过了卡特的奇袭和伊利亚的龙船,孤岛之王相信不会还有人敢以抵抗的姿态对付他。
在孤岛之王走进了地牢后,成为俘虏的战士退缩到了光圈之外,仿佛是害怕光明的恶魔。
“古斯塔夫回来找你的。”勒庞还是舒适的坐在地牢中,是一种享受过战士们服侍的状态——和格萨尔王的判断一样,在不进行驯熟训练之前,原有的阶级不会在这么快就被打破,王傲慢的说:
“我当然知道他会来找我,我期待他来找我。”
“那你怎么应对呢?你完全不了解古斯塔夫,不知道他的性格,不知道他的思想,不知道他的战争艺术,现在新来的俘虏我也观察了,没有那个靠近过古斯塔夫,你从谁身上都套不出情报,他们只是生活在古斯塔夫的规则之下,享受或者背负血脉带来的荣光或者灾难,你还能怎么办,你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