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格萨尔王为诺兰分析了如果重返大陆,其他两位万骑长可能对诺兰的刁难之后,诺兰再一次的拒绝了孤岛之王的邀请:
他不会留在沙特阿卡,更不会把蔷薇之剑的利刃对准大陆,而格萨尔王也听出了诺兰拒绝的决绝,也决定不再提及这件事。
“来吧,去我家,我对你的承诺都还没有完全兑现。”格萨尔王走在前面,步态中能看出怒火,他没有顾忌诺兰是否能跟上,是否熟悉城墙外的路线,迈大了步伐,把诺兰留在了身后。
因为格萨尔王的存在,沙特阿卡人对诺兰的态度不敢有明确无礼,可是诺兰能够观察到,孤岛上战士们对他的态度在维塞克颁布了戒律之后,和他最初和这里的人相处时,有了极大的反差。
大陆的文明,是思想的【温役】。
诺兰记得维塞克说过这句类似的话,现在他目之所及的战士们,无不是对他怒目而视,又避之不及,仿佛他是能控制人心的传【孝又】士,但凡行之的所到之处,都会让他人信奉自己的信仰。
诺兰成了孤岛的【温役】源头,看岛民的样子,是把这位骑士当成了杀害白牛侍卫的凶手——伟大的孤岛,就算戒律者的对大陆文明的理解全盘皆错,大陆人根本就不向往肉身在凡间的永生,但是这个人登上戒岩后的言语,真的大于王的分量。想到这里诺兰不由得在心中赞叹,这是多么伟大的王才愿意交出如此重要的话语权。
“你发现了吗?”格萨尔王故意往人群密集的地方兜圈,战士们纷纷避让,为孤岛之王让路,在向格萨尔王投来尊重的眼光的同时,用另一只眼睛死死的瞪着诺兰,“他们对你的态度变了。”
“我认为是误解让他们对我的态度有转变。格萨尔王,我有个请求。”
“还有请求?”
“我听到了白牛侍卫的偷盗绿种的原因,是他来过大陆,因此受到了大陆文明影响。”
“然后呢?”
“我在想,如果我们加强的彼此的交流,而不是战斗,我们之间对立的想法会不会融合?偏见会不会因为交流而消失?如果我带更多的人来孤岛,来熟悉孤岛的世俗,会不会在大海与大地之间多几分理解?”
“我懂了。”格萨尔王故意用醉态的步伐在走路,他夸张的转过身子,指着诺兰在说,“你还在试图寻找和平的希望。”
“是那个侍卫的死让我得到的启发,你们的战士会认同我们的文明,即便那是他错误的理解,那么我们的战士也会有认同你们的可能。”
“没有用的诺兰。”格萨尔王的神情有些惆怅,“在我还是战士的时候,我只有资格乘上一艘战船,它不精良,最多容纳十个人。可是那个时候,我只需要用我的武力就可以控制一整艘船的人,不听命我的,我会直接把他扔进大海,那样的船,不仅航线又我定夺,我还可以凭着心情,让战船去追逐风浪。
“那是战士格萨尔的驾驭船支的做法,现在孤岛之王格萨尔没有办法进入每一艘船,于是我发现,这个时候的远航,是用王的语言和意志去控制一万艘船,不是每一艘船都能读懂我的想法,最佳的远航策略,是把命令精简到极致,远航,掠夺,财富,征服。
“知道了吗?战士的格萨尔,可以随时让所乘坐的船掉头,但是孤岛之王的格萨尔,必须顺从战士们意识之海中的惯性。
“我改变不了他们对你们的偏见,正如你们的王,古斯塔夫,我听说他说我是海盗头子。”
秘银的诺兰用沉默来表示肯定。
在诺兰的沉默中,已经有大胆的战士故意来撞击他的肩膀,也有不该飞翔的蔬菜落在了诺兰周围。
格萨尔王没有制止,他“哼”一声的笑了出来,他说着,“你看,这就是孤岛人的惯性。我们走快些,你在这个地方停留的越久,说不定越有攻击事件的爆发。”
麦酒大厅和格萨尔王的住房时一个连同的建筑,据说伊利亚在为格萨尔王修建麦酒大厅时说了一些无比亵渎神灵的话,他说用十年的树木作为木材,可以保证建筑物的十年不倒,而用百年的木材,可以保证麦酒大厅的百年屹立,说完之后,他沉默的暗示着要让麦酒大厅永世不到的方法。
那个时候格萨尔王拍打了伊利亚的脸,“你还想去地牢?”他还记得被放逐时和伊利亚的初识,那个时候伊利亚告诉他,自己被泰格维森关进地牢的原因,是想把生命之树作为筑船的材料。
格萨尔王进入麦酒大厅后没有直接进入他的住房,他坐上了那个孤岛的王椅,在享受诺兰还在臣服于他的时间。
“诺兰,按照目前沙特阿卡人的情绪,你在伊利亚的战船筑好之前都不要出现在人群中,这段时间你就住在我这里,否则我不好办,一面是我必须要保护的岛民,一面是我不愿意这么早就去对抗的大陆。”
“同意。”
“其实听了你的观点,我也很有启发,如果要摒除我们之间的偏见,我认为只有一个办法可行——”格萨尔一只脚靠上王座,身体侧靠,像一个不可一世的天神。
“洗耳恭听。”
“让你们的王,信奉奥多。”
“不可能,古斯塔夫是从主神埃拉的诗之蜜酒中诞生的圣子,他还未分娩就迎来了死亡,又在杯酒中重获了生命,他比谁都要虔诚的侍奉的主神。”
格萨尔王听见古斯塔夫这样的出生方式,心里有了激烈的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