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菲斯特的睡眠被奥尔罕的捶打惊醒,她从惊吓中醒来,睡眼朦胧,嘴角还挂着一条口水。
“这不是绅士的举止。”女蔷薇责备着哥哥。
梅菲斯特眼光扫视了一眼众人,用星袍在桌面一抹,把桌子上的那一滩口水擦去,继续回到了置身事外的安静中。
“男人在谈及梦想的时候,都还在被野性驱使,这其实是一件好事。”塞万诃德一把摁住了奥尔罕的手后,强势的发问,“告诉我,高贵的人,你的打算是什么。”
“我要挤走在思想的头脑上,原本预设好的王冠。”
“那么,是不是可以这样说,你不是要用解读去迎合贤王,你是要用更加的宏大的思想和思辨去征服贤王。”
“对。”奥尔罕如同砸铁一样用力的点头。
“我给你个提醒,达到圣都奥纽斯之后,你要面对的是第五任贤王,他叫做马奥琉斯,最偏执,最暴躁,最捉摸不透的贤王,不同于上一任,有些软弱的开拓者迈特,更不同于包容的兰德,我要明确的指出,你生活在第五位贤王的统治下。”
“所以我才要这么做。私生子的偏执和暴躁。”
“我肯定你的智力,奥尔罕,我甚至认为你已经知道贤王想要的答案,即便如此,你也要表达另外的思想?”
“对。”奥尔罕再一次砸铁般用力的点头。
塞万诃德放开了奥尔罕的手,躺在椅子上向后滑行了好远,再一次把双脚放在了桌上。
“我还以为生不逢时的只有我。”
梅菲斯特挪了挪椅子,远离眼前的脚。
“你可以这么理解,你并不孤单,塞万诃德。”
“不,我孤单。”书斋骑士立马反驳,他目前还不愿意承认自己不是唯一有冒险精神的骑士。
“那么——”塞万诃德十指叠在了一起,变成了尖塔,“你想用什么思想去取代贤王预定的想法。”
奥尔罕拍了肩膀。
在衣袖里面,是如今评价分化严重的秘银骑士诺兰的纹章。
塞万诃德故意会错意,“你要解读叛逆的思想?”
“我要让骑士精神成为王冠,塞万。”奥尔罕的语气凶狠起来,他的皮肤突然苍白,嘴唇猩红,仿佛嗜血,就连整齐洁白的牙齿都开始崎岖错乱的生长,在塞万诃德眼中,奥尔罕有了几分血族失控的样貌。
“我理解你的意思了,你要让我也去参加圣都的贤者释梦。”
“我起初是这个想法,后来我改变了。”
塞万诃德漫不经心的扭头,嘴角有了几分奥尔罕的玩世不恭。
“我看见了受肉塔的记录,塞万诃德,在威尔诽谤邓肯参加了叛逆,还把怒火顺便发泄到了铁匠莫宁身上,说莫宁也是叛逆者时,你没有顾忌自身也牵扯其中。
“你在和威尔的所有的对峙中,没有一句话在为自己辩解。所以我看到这个记录后,也有了新的决定,我不会把你的性命放在危亡之间,我去向贤王释梦。
“所以我希望你能和我们一路同行,在这一路上,告诉我骑士的智慧。”
“骑士精神,在一场旅行中可学不来。”
“得来的荣誉一起分享,如果贤王大怒,断头的只是我,对于星落城而言,只是少一个只会挥霍的私生子。”
“奥尔罕。”女蔷薇面有怒色,像一朵开放到极致的花,“你还没有老到可以谈论死亡,你要知道你不是为你一个人而活,你要知道如果你就这样死去,会有爱你的人痛苦。”
塞万诃德有些敬佩奥尔罕的魄力了,他的性格在强势和无畏这方便和早期的马奥琉斯很像,青年时期的马奥琉斯,敢在一场必败的演讲中登场,就算负债累累,也要打通所有的环节,在最能影响大陆格局的众议院,以最新鲜的面目,发表必然会被否定,但必然会被所有人了解的演说。
那时候的马奥琉斯和现在的奥尔罕都有一个共同点——认为表达立场,比赢得胜利更加重要。
“我们先离开吧。”塞万诃德没有正面答应奥尔罕的请求。“大围猎时,动物的怨灵已经认出我们了,鹿角抵住了门,野猪在房顶叫,松鼠成群,把窗户封堵,继续呆下去,我们会成为怨灵的困兽。”
“塞万。”奥尔罕焦急的叫着书斋骑士。
“先离开这个森林。”
“塞万诃德,告诉我你的想法。”
“我目前唯一可以回答你的是,你在谈论贤王的梦境时,又提及了你的剧场,这让我又怀念起了老友。我会去再看看他,然后上路,离开星落城。”
“一起吗?”
“我还没有决定。”
“我等你决定后出发。”
“要是我拒绝和你们一起出行呢?”
“那我也会出发。得到你拒绝的答复,同样能方便我的出行,我不用在任何一条道路上回头,确认背后的马蹄声是不是来自你的马将军。”
“很好。”
塞万诃德走出了狩猎行宫,带着梅菲斯特来到马厩,马将军看到书斋骑士后仰着头打了一个响鼻,恶臭的马唾沫喷了塞万一脸。
“可恶!”书斋骑士刚刚骂完老马,马将军就一跃而起,跳出了栅栏。
梅菲斯特跟在后面,牵出了她的马,她和马都很温和,像一个慵懒的午后。
女蔷薇给了女孩一包包裹,挂在了梅菲斯特的马上,“无论你们是要一起前往奥纽斯,还是按照各自的方向开始行程——女孩子可不能总是一件星袍啊。”
梅菲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