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伊利亚要为自己解决阿斯灵的暗示,秘银骑士不由得精明的改变了话术,他:
“你和你的王都向我提出要消灭历史,”秘银骑士从断层的思绪中恢复了过来,“历史的哪一点让你们这么惧怕?”
“历史本身没有什么好怕的。”伊利亚用了一个不易察觉的邀请让秘银骑士跟随,“不过你的执笔者旺盛的企图心,让我感觉厌恶。”
“根据我对阿斯灵的了解,”秘银骑士望了一眼和沙特阿卡很快就打成一片的史官,“他只是想在乱世中活下来。”
“在乱世中活下来,秘银骑士,你到了重点,这就是比想要抢夺王冠的将军还要强烈的贪婪,谁都不知道他为了活下来会做出什么事。无法预测,不能控制,只有抹杀,在乱世中我们要控制战士们的思想,像格萨尔王那样,告诉战士们,战死是荣誉。”
秘银骑士用手指敲打着铠甲,以急躁作答。
“我不想谈论随时都可以替代的人物。”秘银骑士在持续了良久了敲击声后,吐露了心声。
伊利亚缓坐在了一颗断树下,拍了拍身旁的空位。
秘银骑士在伊利亚身旁,他抓起了一把泥土,在手中握紧,泥土不是曾经的模样,它现在能够被捏成团,而不是溃散的沙土。
“魔法真的在起作用。”秘银骑士赞叹着。
“让我们继续刚才的话题,万骑长。”伊利亚摸了摸腰间,这时候才知道装麦芽酒的酒囊已被顺走。
“史官偷的。”秘银骑士没有包庇的私心。
“没有关系,除了葡萄酒,我的一切都被偷走了。”伊利亚落魄的靠在了断树上,仿佛他被夺走的东西是他珍视却又不堪负重的巨岩,当神拿走了这块巨岩,他的脊骨终于放松,而他的内心反而迎来了患得患失的缥缈。
“通过我父亲收集来的童谣,我能知道一件事情,巨龙和魔法息息相关。”
秘银的铠甲中吐出了一口黑气,把铠甲中的穿戴者,还有穿戴者的灵魂全部排挤了出去,秘银铠甲毫无生气和威严的瘫在树上,变成了在蒙灰的历史中,一件不相干,不起眼的工具。
【你果然知道了。】
和伊利亚交谈的,是风,是大地,是大海,万骑长的声音不是来自于铠甲,是来自于伊利亚能够感知到的事物郑
“对,我知道这个易于接受但难以理解的真相。”
浪花在:【你为什么要和我提这个事情。】
“在我们为各自的王努力时,我需要和你达成共识。”
海鸥在:【如果你接下来的话能够把我服。】
“我会煽动沙特阿卡人,让他们对古斯塔夫的仇恨与日俱增,我需要你也这么做,我要你让你们的战士,你们的万骑长,都来仇恨格萨尔王。”
渡鸦在:【这一点都不用着煽动。】
“不,不够,我们双方对彼茨仇恨都还不够,我需要这两位王承担起对方所有的怒火和诅咒。”
礁石在:【我没有想到,温润如你,也有称王的野心。】
“你误解了,我不是想从中获取王位,伊利亚一族,重来不会背叛自己的王。”
大地在:【那么,你为什么想要促成这样对立的事情。】
“我需要两位王把战争的精力全部放在对待——人——这个类别上,
“我需要双方都有对等的胜利和失败,有差不多的伤亡和饥饿,经历一样的分别和哀痛,
“只要我们的王专注在战争中,就没有人会去加速那只巨龙的苏醒。霜狼善意的舔舐,也会让猎人丧命,巨龙回应了我们中任意一方的祈求,受难的都是整个世界。”
沙特阿卡所有的事物都从秘银铠甲的眼缝中漩涡般的卷入,它们重新组合成了秘银骑士的血和肉,骨头和智慧,灵魂和明悟。
秘银骑士在:【你需要我们把战争当做儿戏,把胜利当做预先写好的歌谣,在开战之前就把结局书写完毕,你想要献祭战士们的生命,去奢求更大的灾难不要发生。】
伊利亚摩擦了一会儿牙齿,“是这样,我会告诉你沙特阿卡的动向,你也要这样告诉我你们的举动,在胶着的胜负中,才能让我们伟大的王不去祈求巨龙的力量。”
“我拒绝。”秘银骑士命令浪花,渡鸦,海鸥,礁石,大地,树木,船支,一起拒绝了伊利亚。
筑船者眼神凶狠,他的灰眸眼神变深,占据了整个眼球,面容上凸起了无数盘根。
“我是骑士,效忠古斯塔夫,也是效忠自己信条的骑士。”
“那现在,你的忠心是更偏向你的王,还是自己?”
“伊利亚,我不否认你这个想法的正确性。”秘银骑士生硬了避开了筑船者的话题,“但我是骑士,我请求你和我一起等等另外一个可能性。”
伊利亚脸上的即将暴凸出层的树根消散,他失望萨尔王,“万骑长,我知道你想什么,你是在等待另外一个局面,你在等待我的格萨尔王和你的古斯塔夫和解的可能性。你看看他们的仪式,你觉得可能吗?”
秘银骑士站起,站上了这截断木,观察着戒岩下野蛮的热闹。
“格萨尔王比我还要率先发现,神奥多给我们的生存方式太过苛刻。”
伊利亚颓唐又荒芜,半个身子陷入了断木中,“他不断的寻找新的土地,进行新的征服,想要用温良的土地,还有安逸的生活来驯化沙特阿卡饶野性,但就算是这位强大的王,都无法改变沙特阿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