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破誓了。”
伯兰特扔下了烟斗,伊夫拉姆在利剑飞过耳边时都临危不乱,但此时被烟斗的撞击声吓到。
“誓言的作用,不只是规范我们的行为,更重要的作用是,当我们违背了它,我们心中能有愧疚,还有与之相生的赎罪的渴望。”伯兰特敲了敲桌面,晃乱了烛火,“我们谁又没罪?”
“我的罪,可能得不到救赎。”伊夫拉姆拿出了不敢戴上手指的戒指,是贤王马奥琉斯赐予的象征着神灵,圣子还有凡人的三位一体。
伯兰特也拿出了纸条,上面画着的也是这个,一枚伊丽莎白的戒指,一枚圣殿骑士团长剑柄上的徽章。
他双指夹着纸条,在桌上的蜡烛上点燃,烧灼到手指时,也不放开,颤颤巍巍的忍着痛,直到火焰熄灭。
懂了。
这两位老战友都知道了对方要说什么。
“有人发现了伊丽莎白给你的戒指。”伯兰特的语气中没有询问。
“更直接的人,发现了更直接的事。”伊夫拉姆懊恼的说。
伯兰特摸着脸上的伤疤,突然间的,这个老疤痕居然隐隐作痛起来。
“谁给你的这枚戒指。”
“贤王。”
“在哪里给的?”
伊夫拉姆用指尖不断的敲打着桌子,他似乎发现了更深刻的局面。
“不能提起的地方。”伯兰特恍然的轻声说,“只有贤王能进去的地方。”
在纸条开始燃烧时,伊夫拉姆也注意到了那个显眼的,明显在暗示伊丽莎白和他的图案。
“谁给你的这个信息。”
“显而易见。”伯兰特唯一清晰的眼睛闪烁起计谋的精芒,“信息的源头就是马奥琉斯。”
沉默。
接着是被阴谋捂住了嘴的沉默。
“那——事情比我想象的还要糟糕。”
“是这样。”伊夫拉姆同意。
如果只是针对我,贤王没有必要铺设这么长的暗线,他想摧毁的不仅仅是我,是整个圣殿骑士团。
“只有这样了。”伊夫拉姆说着他能想到的唯一的办法,“明天,我们把圣殿大开,你对我公开处刑,开除我的团籍,把我驱逐出圣殿,要让所有人都看见,让贵族看见,让自由民看见,让商人看见,让乞丐看见,让奴隶看见,让整个奥纽斯都知道,伊夫拉姆不在属于圣殿骑士团。”
“那谁来领导我们。”
“没有人比你还要合适。你的资历,智慧,经验……”
“不,伊夫拉姆,我猜到了你会去哪,我会跟着你离开,你不能拒绝,你欠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