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只鱼在奥犹朵拉脚边幽游,本能的亲近着亡灵之神。
它们再也不会有离开水的忧虑,它们不用呼吸,不用觅食,也不用当心被吃掉,它们可以在任何地方保持着原来的身份,永远漫无目的的游着。
亡灵之神用手指做了个拉拢的姿势,一只鱼像松鼠一样在奥犹朵拉手指间环绕,手指划过了鱼的身体,鱼的灵魂是有形的空气,波动之后又恢复了原形。
“所以我能这么理解吧。”奥犹朵拉在玩够了鱼灵后说,“你在思想上的重量,是减轻了。”
“一定是减轻了,包括放置在思想另一侧的砝码,一同减轻了。”
“照你这么说,你不该知道重量有减轻,因为你的天秤完全没有偏移。”
“正因为如此,我才知道减轻了,公正之神对公平,公正,公理有着偏执,每一次对平衡的追求,都会造成我更加强烈的偏执。”
“你从来没对我说过这些,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审判,没有哪一次天秤是完全平衡的,神威,王权,精英,美貌,还有智慧都会影响我的判断。”
“骨头在上。”奥犹朵拉吓得弹了起来,鱼灵被吓得游远,“你一定是失忆了,你连这个都告诉我!”
七只羊灵对奥犹朵拉有些视而不见,它们在默多克身边“咩咩咩”的叫,随后恭顺的跪下了前蹄,对着两只黑羊的绿尾巴露出了人类的眼神中才会流露出的渴望。
“有什么不能讲的?”默多克枕着黑羊,“我可能遗忘的就是偏执,遗忘了,反而轻松。”
“没有埃拉思维的控制,你比我还放肆。”
“万幸的是,埃拉没有了蜜酒。”默多克心满意足的闭上眼睛,有一种要在这里永眠的架势。
“你这个不堪的神灵。”
“公正仍在我的心中,公正就是我被赋予的神格,目前为止,不堪和我的神格,还不对等。”
七个男人牵着七头牛,七个女人提着七只鸡,在因果碟上驻足不前。
“你不对逃走的记忆忧虑?”
“一点都不。”
“那正好,我们该忧虑些他们的忧虑了。”奥犹朵拉指了指战战兢兢的人灵。
亡灵之神五指一收,男人和女人,壮牛和雄鸡就由远景变成了近景,几乎就近在咫尺。
“你们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男人和女人对视,不敢说话,还退了几步。
公正之神半眯着眼睛,漫不经心的享受着他们的不安,奥犹朵拉重新带上了黑羊角做成的黑片。
“在问你们一次。”奥犹朵拉身体前倾,“你们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男人的嘴唇和羊子一样不断的咀嚼着,话被嚼烂,被吞下,一个字都说不出。
该死,亡灵之神暗骂道,看见了我的眼睛之后,连话都不敢说了。
“你们——”默多克咏叹调一样的开口,“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默多克湛蓝色的眼睛让人灵看见了无边无际的大海,他们感觉自己找到了归宿,终于敢了开口。
“谁是奥多?”一个男人终于开口了。
他不敢直视奥犹朵拉的黑暗,同样也被默多克的光芒刺痛双眼,他还觉得如山一样巨大的黑蛇是一切灾厄的本源,所以他的视线一直在两只黑羊间游离不定。
“你在对谁说话。”默多克嘲弄的问。
“你是奥多吗?”男人终于意识到自己已经是一个灵魂,不用担心ròu_tǐ的消灭。
“你认识奥多吗?”默多克问奥犹朵拉。
“没听过。”亡灵之神在耳边摆了摆手。
“那这里不是奥多的宫殿?”一个老人颤巍巍的走了过来,他明明可以矫健的走路,但是他的灵魂仍然认为自己是膝盖一到冬天就会疼痛的老人。
“什么是奥多的宫殿?”亡灵之神五官皱到了一起,双手用力的摆动。
“就是,”一个瘦弱的男孩站了出来,他的左手天生无骨无肉,“沙特阿卡的英勇战死的战士会来的宫殿。”
男孩聊到战争,眼中闪起耀眼的光芒。
这个光芒使漫不经心的默多克也站正起来,公正之神摸着下巴,仔细倾听。
“他们——英勇的战士,来——奥多?来奥多的宫殿干什么?”默多克问。
“沙特阿卡的战士会在奥多的宫殿继续战斗,饱饮闪着金光的麦芽酒,这种酒能让伤口愈合,还能让战士更加强大。”
话说到这,男孩扭了扭短小得像鱼鳍的臂膀。
“所以你们来自沙特阿卡?”
“对。”
“你们沙特阿卡的战士?”
“不是,我们是——”男孩面带羞愧,“我们是不能战斗的男人,她们是不能把肚子变大的女人。”
“那这些呢?”奥犹朵拉让黑蛇沃尔西用尾巴扫了一圈鱼,牛,羊,还有鸡。
“那是献给奥多的祭品。”男孩用瘦弱的那只手臂拍了拍自己胸口,一下子荡过了自己身子,他诧异的看着,诧异的说,“我们也是。”
男孩用仅剩的那只手扫荡着身体的各个部分,“我像大海。”他说,“你们看,我像大海,即便大风把大海吹破,即便船头把大海撞出水花,大海都能很快复原,你们看,我现在就是这样。”
男孩不断用不同的方法击溃自己的思念体,当然毫无作用,思念体立马就会恢复。
“你听说过奥多没?”奥犹朵拉对默多克轻轻耳语。
默多克大幅度的摇头,谨慎和放肆这两个品格在两位神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