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一声平身,众人才缓缓站起,皇上一声落座,众人又缓缓坐下。
大太监就是福公公,这个长袖善舞、左右逢源的公公可是皇上身边的红人。
“奏乐,致礼!”福公公大声施命,声音尖细绵长,极其刺耳,却在此时极具穿透力,盖住了屋外白色雨棚上雨水噼啪的声音,命令传到堂下,乐声便响起来。
随着礼乐之声,一对身着红衣的璧人缓缓入殿,男子仪表堂堂,气宇轩昂,女子身材丰腴,红纱拂面,却依稀能看出貌美的轮廓。
太子和安泠心牵拿着红绣球,踱至皇帝座塌前,礼官嘹亮之声响起:“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皇甫修凝和安泠心顺着礼官的指挥,有条不紊地完成仪式,只这么轻轻几拜,便浇筑了自己以后的人生。
从皇甫凌的角度朝那对璧人望去,看不见安泠心是否有笑容,却能看见太子满面春风,太子长得伟岸,拥有着他应有的高贵和气质,以及不输于任何人的皇家风范。
不可否认,郎才女貌,佳偶天成。
礼官并不喊送入洞房,而是喊道:“礼成!”
然后太子便牵着安泠心的手,就像在民间一样,一起将大红绣球抛了出去。
不偏不倚地,绣球竟然落到了云翳手中,众人一阵嬉笑而忘,皇帝却独提了云翳过去问话。
“你是哪家的姑娘啊?我看这绣球,落在了你的手上,咳咳,想问你,可有许人家?”
皇甫凌见情况生怕云翳为难,便也站起来,快步走到了云翳身边,牵起她的手,暖了她手心里的冷汗。
初次和高高在上的皇帝对话,云翳心里多少有些发憷,而且她对于皇甫凌来说,并不算是明媒正娶,他们只是阴差阳错的婚姻,便怕见光。
皇甫凌一边给云翳力量,一边回答皇帝:“父皇,她是孩儿新纳的妃子,因为今天是太子的大喜日子,孩儿便没有再去您那叨扰敬茶,近日一定补上。”
“她叫什么名字,咳咳咳,你和太子昨天的婚事,简直就丢尽了我们皇家的脸,咳咳……”皇帝大声咳嗽,缓了许久,又道:“你们兄弟俩,居然还在朕的大殿前,咳咳,打起了架?朕真是被你们气死了!”
当时,太子明令禁止在场的奴才婢女,不准将打架的事说出去,但是皇帝居然知道了!看来当时皇帝的耳目也在里头,所以消息便走漏了。这么看来,皇帝虽然病着,也不是瞎了聋了,他有无数的眼线耳目,来充当他的眼睛和耳朵,而且比他自己的还灵敏。
这就是帝王,所以,最好不要和皇帝撒谎,尤其是一些小事情,否则便会失去他的基本信任。
“孩儿不孝,惹父皇生气了!”皇甫凌立刻拉着云翳跪在了地上,众人虽然都在看皇帝和皇甫凌的事情,却都装着在恭敬地吃喜酒。
见皇帝咳嗽地厉害,安静如死水般的云天依,才和皇甫凌说道:“你老爹可能是得了慢性阻塞性肺疾病了,看他这情况,应该已经到了活不长的程度了……”
“怎么治?”
“这个,没的治……”
虽然这话不中听,却是事实,皇帝活不长了,是否无法在太子出征后,等到太子凯旋还朝的那一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