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凌伏在马后,指挥着严柳:“前方镜江,乃镜国都城寻安的天然屏障,如果巧遇舟渡,你便将我推下水,过江去。如果不巧,那我便将你推下水去,是死是活,就看你的造化了!”
严柳也正有此意:“嗯,哈哈!英雄所见略同,我也只能破釜沉舟,历尽九死,但求一生!大皇子,实话说,太子利用完我,便对我赶尽杀绝,竟然污蔑我私通宫妃,用的,还是我上次用在你身上的离醉针!”
后面追击的声音越来越近,大声呼喝的声音开始震耳欲聋,密密麻麻的军士们挥舞着长鞭,策马奔驰,扬起了道路上弥漫的烟尘,落在了刚发新芽儿的绿柳上。
皇甫凌似是知晓,便呵呵地笑,一笑泯恩仇:“严柳,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事情?喏,过去的事情就不必提了,你害我之事纯是受人利用,我不怪你,我们的当务之急,是要逃出生天!”
“嗯,云翳果然没有看错你!我心服口服,如今,我就算是死了也能瞑目了!哈哈哈!”
严柳策马大笑,黑马已经接近了镜江的江岸线,四下张望之时,发现今天的舟渡很多,大概正是元月十六,摆渡人已经恢复了营生。
天上忽然浮过来一大片阴云,严柳抬高身体张望哪家舟渡方便开船,怎料一只利箭“嗖”地一声掠过耳际,差点将一直提着心脏的云天依吓抽了过去。
“皇甫凌,皇甫凌!我看情况不妙,后面的人马已经追入了弓箭射杀的距离了!”云天依待在皇甫凌的神识里,和他魂魄合一,此刻却极想走出皇甫凌的身体,与大家并肩作战!
皇甫凌的手已经解开了严柳系在马肚子上的绳结,眼看着快到江边了,皇甫凌便亟亟道:“严兄,我下马去拖一拖时间,接下来便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皇甫凌飞身落马,却故意摔倒在地,严柳的马忽然减轻了负荷,腿脚轻便后速度又提了起来。
江边的摆渡人,见远处声势浩荡地奔来一群人马的时候,眼里哪里还有金钱利益,小命要紧!摆渡人皆甩了自己的舟渡,躲到了很远的地方去了。
皇甫凌弱弱地躺在地上,倒拦截了太子一阵子,太子的马在皇甫的手边高扬着前蹄,极其放肆地嘶叫,落地之时抖了一身的灰,灰尘全落在皇甫凌的脸上,皇甫凌似乎被羞愧的像一只丧家之犬一般,灰头土脸不说,还软塌塌地挡住了太子追击的路。
“哎呦皇兄,你怎么这么没用啊?有没有摔坏身子?你死去的母妃会心疼的!快快请起!”
太子用他那冰雹落地般醇厚且尖锐的声音,呵呵地戏谑着皇甫凌,却不知皇甫凌是借机拖延队伍的时间。
严柳在江边找不到渡船的人家,便推了小船自己入水,徒留了黑马在原地空鸣……马儿嘶叫之声悲壮高昂,叫出了他凄凉却无路可退的处境。
有一些人马并没有被皇甫凌耽误到时间,他们已经奔到了江边,看着距离不远的严柳,他们放了弓箭,弓箭密集,漫天如雨“唰唰唰”,入水之时“嗵嗵嗵”,一个不留神便会被弓箭射中,所以严柳只好跳入水中,伏在船边躲避飞箭,如此一来无人掌舵,舟渡并不前移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