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都没让这么称呼,齐兴文他凭什么?”珍儿一拍桌子,厉声问道。
齐老太太被她的气势吓到,哆嗦着身子,想起她刚来的时候,珍儿不声不响,光是端了她的口粮,不让人服侍她,就把她拿捏的妥妥的,这回珍儿不会还这么对付她吧?
正要打退堂鼓,儿子跪在地上,抱着她痛哭流涕的模样浮现在脑海。孙子也颓废的不成样子,胡子长的老长,才几个月时间就老了十几岁。孙媳成天在家里骂骂咧咧的,不是骂儿子为老不尊,就是骂孙子没用。曾孙更是傻傻呆呆的,连笑都不会了。他们都靠自己了,要是自己退缩了,他们怎么办?这不是没活路了吗?
“我,我,我是你奶奶,你不能这么跟我说话,要不然,要不然我去衙门告你,告你。”齐老太太念叨着,说到告你,突然像找到了主心骨,找到了靠山一般,立马气势就起来了,“我要去衙门告你跟虎子不孝,不奉养祖母,虎子现在是秀才了,我要是衙门里告他,他得被革除功名,永不录用,他以后可就毁了。”
革除功名?永不录用?珍儿的脸越来越沉,特别是听到这讲句,那眼神里的光又尖又利就连齐老太太也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躲开她的目光。
“这些话是齐富教你说的吧。”珍儿肯定道。齐兴文那个酒囊饭袋,一辈子还怕老婆,他可没这样的见识。齐富还真不愧是从小在城里做学徒的,见识多了。说话是不一样。
齐老太太抖了抖手,嘴硬道:“不管谁说的,反正这就是我的意思。你要走可以,这屋子留着给你大伯他们住。我听说你还有朝廷赏赐下来的百亩良田,你做生意挣了银子,想必这点儿田地你也看不上,都给你大伯他们吧。你小侄子才两岁多,也需要人照顾。我看木笔跟木莲就不错,她们俩也留下吧。你家里的马车什么的,有了银子到哪儿买不到?你大伯他们不方便出门,马车什么的也都留下……”
齐老太太絮絮叨叨的,把家里的东西挨个做了分配安排,基本上也就是一个意思,珍儿都要嫁人了。家里的东西不留给自家人,哪儿有带去婆家的?虎子现在是个秀才,又有钱,应该也看不上家里这点儿东西,就全留下给齐兴文他们好了。
木笔、木莲泪眼婆娑的看着珍儿,微微摇着头,她们就是再卖到牙行里。也不愿意跟着齐兴文那一家子。
珍儿气极反笑,“我城里还有两个铺子,后面还有一个作坊跟果园,不知道大伯他们吞不吞得下?”
齐老太太眼睛一亮,“那铺子虽小,有你大堂哥看着一两年肯定能做起来。还有那果园,我虽然年纪大了,也还做得动,我跟你爷爷两个管着刚好。我听说你那作坊已经上了轨道,你堂嫂家就是做生意的。她从宣这些,管起来也不是问题。你要是急着走,把地契跟房契给我就好了,你大伯他们身子不好,就不来送你了,省的到时候离别伤心,让他们再受了伤。
木兰性子急些,听了这么没脸没皮的话。忍不住往地上啐了一口。
“好你个小浪蹄子,成天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想勾引谁呀?小小年纪就不学好9敢啐我,谁给你的胆子?”齐老太太指着木兰骂道。越骂越气,走到木兰紧跟前,一巴掌抽了过去。
木兰他们都没想到平时有些尖酸的老太太会突然动手,一时不察被她得手。
齐老太太是做了一辈子农活的人,手上有把子力气,这一巴掌又是生气的时候打的,一会儿木兰的脸就肿起来了。
珍儿气的直哆嗦,她这还没出嫁,就被人惦记着家里这点儿东西,她的婢女也敢随意打,这是真没把她放在眼里呀。
“这个骚蹄子牙尖嘴利的,跟你们在一起也是拖累你们,我看把她也留下来,我得好好磋磨磋磨她。”齐老太太一副当家老太太的口吻道。
简月娘听的直皱眉,孙氏则担忧的看着珍儿。
自从齐兴文他们住到后面作坊旁边的屋子里,齐老太太的气焰就一天比一天嚣张,之前怕珍儿断了她的口粮,还不敢闹的太过火。现在却是珍儿一副出嫁姑娘不能管太多,虎子年纪小不懂事,一切交给齐兴文的派头。
凭什么呀?这是自己辛辛苦苦挣出来的一份家业,这是她留给虎子安生立命的东西,凭什么给齐兴文他们一家?
珍儿心气不平,也懒得跟齐老太太讲道理,对木莲他们道:“木笔,你马上去收拾东西,搬回之前住的地方,有些人既然不懂得惜福,咱们也不用怜惜她。既然还有把子力气,那就自力更生吧。”
“是,东家。”木笔清脆的应道。天知道她遭受够了这死老婆子,成天挑三拣四,把她指使的团团转,好像这样才能显出她老太太的派头似的。
“木莲,你通知下去,从现在开始,后院的吃住一切都不管了,他们要是闹起来了,就去衙门里报官,你好好把这事跟他们说说。我们是好心收留他们,可不是义务责任,他们要是能证明跟我们有亲戚关系,那好,拿出证据来。”珍儿说话掷地有声。
“明白了,东家,我等会儿把方海、南星都叫上,一定把事情跟他们说明白。”木莲清脆的应道。
木兰眼巴巴的瞅着珍儿,也想让她给自己分派任务,好一雪今天的耻辱。
珍儿盯着她看了看,转身去离间拿了本书出来,递给木兰道:“你去把家里的人都召集起来,照着上面的,一条条念下来,这两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