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不是她附身在这叶锦素的身上,搅乱了她的布局与算计,恐怕此时这叶府已然改名换姓了。
老夫人顿时怒气冲天,周身散发着冷寒之气,气势威慑,云袖一甩,将身旁的茶盏挥出,重重落在地上,正要开口说话。
“老夫人,关于过继之事,孙女自会传信与父亲,征询父亲的意见,如今,二姨娘监守自盗,私吞用度,已是犯了大错,而身为大哥的娘亲,如此不检点,又如何能担当大哥的母亲?孙女认为,二姨娘犯下如此重错,即刻起关入通院,再等父亲回来处理,我想,大哥乃是百年难遇的孝子,自然不会舍弃自己亲生母亲,改认旁人为娘亲的吧?”叶锦素不等老夫人继而开口道,转眸,看向一言不发的叶云甫,“大哥,妹妹说的可对?”
叶云甫自二姨娘的事情败露之后,便沉默不语,此时,叶锦素此番话中的意味明确,一来通院乃是犯错的姨娘住的院落,相当于冷宫,凡是进入通院的,此生便再无回转余地,老死与院中,二来,适才那叶云甫与二姨娘上演的一出母慈子孝的戏码,在坐众位是看在眼里的,不管是上至皇室,下至商贾小户,母凭子贵那定然是亘古不变的规则,如今,叶锦素既然处置了二姨娘的去处,大少爷如若真是大孝子,自然要随母而去,那他便没有资格立为嫡子,如若,他为了嫡子之位,弃亲生母亲不顾,那便是犯了叶府的五大忌之一,更是不能立为嫡子,更甚者还会被驱逐出叶府宗谱。
老夫人的算计自然高明,却忘记如今二姨娘犯了叶府五大忌之一,自然是不能轻饶的,而大少爷如今不论如何选择,都已再无立为嫡子的资格,叶锦素此言,便是明确告知老夫人的盘算落空,也警告在座的众位,妄想将主意打在她与叶云轩的身上,否则,便不是今日这般简单。
叶云甫始终低垂的眸此刻微微抬起,不似适才刚踏入堂内是那般阴鸷,青袍轻拂,沉稳躬身,对老夫人先是行礼,接着,便跪在二姨娘面前,“多谢老夫人对云甫的抬爱,云甫自知身份卑微,不敢妄想,身为叶府长子,自当尽心协助父亲与二弟,担当起叶府的重担,绝无非分之心,还请老夫人收回成命。”
叶云甫说罢,对老夫人又是三叩首,接着道,“娘亲自幼教导云甫‘人以孝为先’,故而,娘亲如今犯下叶府五大忌之一,自当是难辞其咎,云甫身为其子,未尽孝道,已然是不孝,若是看着娘亲贬去通院,为人子,自当随母亲而去,岂能为了一己荣华,弃母亲与不顾的道理,岂不是天理难容?云甫愿随母亲去通院,还望老夫人恩准。”
叶锦素听罢叶云甫的肺腑之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然,这叶云甫果然懂得审时度势,怪不得深的老夫人欢心,不过,即便他伪装的再好,狐狸终有一天会露出尾巴,她倒要看看这叶云甫该如何翻身。
“大少爷所言真是令妾身感动,如若妾身也有如此孝顺的儿子那便是几世修来的福气,可惜,我那儿福薄,早早夭折,老夫人,大少爷有此等孝心,无不感天动地,还望老夫人便应承了大少爷的请求吧。”三姨娘眼角掩着绣帕,起身,跪与地上,请求道。
“三姨娘说的极是,老夫人,大少爷有如此孝心,还望老夫人成全。”始终缄默不语的五姨娘随即也跪与地上道。
“大少爷的孝心实在是百年难得,望老夫人恩准。”六姨娘也起身,跪下道。
叶锦素冷眼旁观着眼下的一出好戏,将众人的神色与盘算尽收眼底,今日,她只不过是小小试探,便觉得这府中的人心难测,六姨娘的趋炎附势,三姨娘的心思缜密,五姨娘的狡诈圆滑,各个都不是善茬。
“老夫人,既然大少爷有如此孝心,便成全了罢,如此,叶府有如此忠孝的男儿,也算是叶府百年的造化啊。”三夫人看着众人都表态,如今,二夫人被叶锦素赶出堂内,她作为儿媳,自然不能沉默,随即,起身,微微福身道。
老夫人见众人态度明确,而她转眸,望向叶锦素淡然立于一旁,不做评判,她眸光一暗,这里怕是只有四姨娘与叶锦素还未表态,但,却是已成定局。
二姨娘不曾想自己一时的贪念,竟会引起如此大祸,如今,不但自己失势,还连累了儿子蒙羞,无法立为嫡子,不禁悔不当初,跪在地上掩面哭泣。
“既然如此,身为祖母的又岂能不成全孙儿的一片孝心呢?”老夫人连忙起身,亲自将叶云甫扶起来,怜爱地用绢帕拭去叶云甫眼角的泪水,“那便随你的意吧。”
“多谢老夫人成全。”叶云甫不似时才亲昵地唤老夫人为奶奶,而是改为尊称。
老夫人也不计较,如今,算是功亏一篑,棋错一着满盘皆输,她低头,冷冷扫过二姨娘一眼,“你等愚妇,还不滚去通院面壁思过,等着老爷回来处置,如今,不但自食恶果,还将甫儿连累进去。”
“老夫人,妾身愚昧,犯下如此大错,如今实在是悔不当初。”二姨娘顿时痛哭流涕,杨嬷嬷眼尖,连忙将二姨娘扶起。
“好了,老身乏了,你等继续。”老夫人幽幽叹了口气,“甫儿,扶奶奶回去。”
“是,奶奶。”叶云甫眉眼微弯,恭敬立于一侧,小心搀扶着老夫人离去。
叶锦素只是微微福身,待老夫人离开,便径自坐与主位,“如今第一件,二姨娘私吞用度之事已落实,第二件我自今日起暂担起掌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