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霜月村。
明月清风照,黄……小溪入海流。
晚秋吹红了落叶,让月光显得更加清冷。霜月村一心流道场后院,耕四郎一席白衫跪坐在走廊边,身旁是一叠用白瓷盘盛放的团子,以及一小壶清酒。
咚咚咚咚!
一个头发劈头盖脸的消瘦男子双手按在抹布上,从走廊另一头跑到这一头,卖力干活。
白天道场学员不少,所以打扫只能晚上抓紧时间。
忽然,耕四郎轻声问道。
“索隆还没有回来吗?”
那男子闻言一顿,用沙哑的嗓音回道:“他白天说要去山里训练,估计又迷路了吧。”
“原来如此。”
耕四郎点点头不再说话,拿起串着团子的竹签,默默对月饮酒。
对此,男子沉默着,片刻后开口道。
“耕四郎先生,我准备明天离开。”
耕四郎动作停滞了一下,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意。
“好。”
“你不问我为什么吗?”
那人好奇的看着他。
“你愿意说,自然会说。不愿意,我又为何要问?”
耕四郎笑道:“我理解你的心情……曾经我也有过你这样的日子,一天到晚躲躲藏藏、四处流浪、甚至是寄人篱下,生怕被敌人找到。”
“假的吧?先生你明明那么强!”
男子震惊的睁大眼。
他是被耕四郎救下来的,从一头体长十米的海兽嘴中,那一剑的光华,让他记忆犹新。
也是因此,他才选择不要工钱,在道场打扫卫生。
极度震惊之下,他连暴露了自己本来的音线都没发觉。
但耕四郎没有在意,摇摇头。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大海何其辽阔,强者层出不穷,在下又算得了什么?”
说罢,从怀里摸出一个钱袋。
“这是你这段时间的工钱,多了一些,算是我资助你的船费。”
想从霜月村离开远航,必须乘坐一周一次的往来商船,商人,自然是要收钱的。
“我……”
噗通!
男子对着耕四郎跪下,脑袋深深趴在地板上,浑身发颤磕着响头。
咚!咚!咚!
“耕四郎大人!”
“您的大恩大德,在下永世不忘!”
耕四郎依旧温文尔雅笑着,端起酒杯。
“去吧,早点休息。”
“我回来了!!”
这时,前院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呐喊,男子擦了擦眼泪,捡起钱袋,迅速朝自己房间、一间不起眼的柴房走去。
耕四郎慢慢回头,正准备打招呼,忽然嘴角抽搐,温文尔雅的笑容绷在脸上。
“索隆!”
语气依旧平静,但索隆脖子一缩,赶紧解释。
“这不怪我耕四郎师傅!是他突然莫名其妙的跳出来打我,所以我才下手重了点。”wwe顶级巨星
耕四郎盘膝坐下,将东西放在两人中间。
“距离你十七岁没几个月了,出海以前,你需要熟悉这把剑的每一分每一寸。”
“作为剑士,必须了解手中武器。”
白布掀开,场馆内好似有月晕流转,让人眼睛刺痛。
这是一把通体灰白朴素的武士刀,造型简单,没有精致的装饰,毫无特点,毫无名刀的架势,就是混到烂刀里也看不出来,但它的锋利与坚固,属于大快刀二十一工!
铭刃:和道一文字!
这是村里最好的一把剑,同时,也是索隆青梅竹马、耕四郎之女、不幸早夭的古伊娜的贴身佩剑。
索隆沉默着抓过剑身,半响后说道。
“刀身:长68cm、宽1.9。”
“刀鞘:长89c。”
“刀柄:长22c。”
锵!
长刀拔出,索隆表情庄重,感受着指尖传来的摩擦反馈:“如果是其他剑或许不行,但这把……不必!”
它的长、宽、重,乃至最微小的弧度、最佳挥舞角度,都被索隆在2001次败北中,用肌肉记忆了下来。
耕四郎微微颔首。
“那就好,现在它属于你了。”
闻言,索隆震惊的抬起头来,但对上耕四郎满是期待的眼神,一切话语涌到嗓子眼,却发不出声音。
噗通!
郑重跪下,索隆额头杵地,咬牙。
“万分感谢,师傅!”
只有索隆明白,这把剑对耕四郎多么重要,交给他,又对他抱有多大的期待。
绝不会辜负你们的!
我发誓!
世界第一大剑豪,我当定了!
“包扎好伤口就去休息吧,一晚上连着被两个年轻人下跪,感觉自己真的老了。”
耕四郎没有搀扶索隆,用手按着地板站起来。
“记得明天把他送医馆去,下手没轻没重的。”
说罢,转身离开。
还是有好人呐!
那名猎人激动地热泪盈眶,却忽然眨眨眼,看向后院一闪而过的身影。
对啊!
我为什么要和他打?
我来这不是找人的吗?
“站……站住!”
他从嗓子里憋出一句话,用下巴杵地,像是一条蠕动的毛毛虫,朝那攀爬围墙中的身影靠近。
“真是……顽强!”
对于这一幕索隆嘴角抽搐,然后冷笑着咧开嘴。
“但我说了,别想在村子里闹事。”
“你……”
海贼猎人震惊回头。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
钓鱼执法?
回答他的是沙包大的拳头。
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