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5日晚上九点四十六。
沈父、沈母正坐在刚装修好的大屋客厅内看电视聊天。
“老婆,你明天会跟我一起吧?”
沈父一脸赔笑的问着妻子。后天就是他相交近二十年老友儿子的婚礼,他正努力说服妻子一同前往。
沈母甜笑着给自己的丈夫一个错误的信号,见他露出雀跃的表情才把脸一板冷道:“不去!”
沈父脸上的期许垮了下来,明知故问道:“为什么啊?”
沈母没了腻歪的心思,叹口气才慢慢开口:“你说小显小时候是个多好多聪明的孩子啊,怎么长大了眼就瞎了呢?”
她看看呐呐无言的丈夫,继续说了下去:“他那媳妇我也见过,一看就是个浑身长心眼的。你看她那模样,尖嘴猴腮的,更不用说她那身材,连个屁股都没有,比我婉儿差了何止十万八千里!”
沈父看着王婆卖瓜的妻子苦笑出声:“孩子们感情上的事咱们哪能管的过来,其实也怪婉婉,十多年下来都没能拿住那个臭小子。”
沈母也知道丈夫所言不虚,但还是别扭道:“不管咋说,我心里不痛快。”
沈父万般无奈之下,只能拿出杀手锏:“行,不去就不去吧,小显也是咱两看着长大的,叫我声伯伯,叫你声大娘。跟继平一样都是咱们的孩子。更不用说当年要不是老李……”
“我去,我去还不成嘛。”沈母果然败下阵来。
“老婆你真棒!”沈父嬉皮笑脸的抓住妻子的手,腆着张老脸就要亲上去。
“咳咳,咳咳。”门口传来声急促的咳嗽。
沈父刷的坐端,搬起脸询问:“不是去给老李家的臭小子帮忙了吗?怎么回来了。”
沈继平看着父母发红的脸,心里哭笑不得。见父亲一脸威胁的盯着自己,只好乖巧回应:“都差不多了,明天我早点起来就行。”
沈父还是不满道:“不是说还有单身派对吗?你怎么没去?”
沈继平摆摆手开始解释:“小若跟着显子一起去了,我们几个玩不开就散了。”
沈父点点头,给儿子使个眼色低声示意:“去跟妹妹聊聊。”
沈继婉从大学毕业了一年多,已经开始在父亲的公司里尝试管理。
自他们吻在一起的那天起,距离现在已经过去了近六百个日夜。她还清楚的记得心里那个完美的形象打碎的声音,也忘不了自己逃开时的狼狈。
那天之后,她就再也没有见过李显。
这段时间,一家人都在为他忙碌,自然逃不过她的眼睛。可他们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居然没有一个人跟自己提起过这事。
虽然她干净利落的斩断了情丝,忘我的将全部精力投入在工作中,甚至已经获得公司元老的认可,可她心里却有道伤痕久久难愈。
开着的门传来客厅的对话,让她心里酸楚莫名,恍惚自问明天孤独的自己该如何度过。她无法看着那个住在心里十七年的人娶别人为妻。或许买醉是个好主意?
“婉婉?”亲哥从门口伸出半个脑袋试探了声。
沈继婉横了他一眼,冷声道:“你来干嘛?”其实从那天起,她也没怎么理过亲哥。
“哦,那我走了。”沈继平干净利落的退了出去,口气里还带着轻松。
“回来!”
他在妹妹的低喝声中闪身而回,还贴心的关好了门。
沈继婉看着站在门口不敢移动,静待指示的亲哥又好气又好笑:“门口等我,陪我去喝几杯。”
沈继平为难的看看妹妹:“我能不能请个假,明早我还得……”
“还得干嘛?接亲?”沈继婉的声音带着寒风。
亲哥点点头,又赶忙摇头。头上开始冒冷汗。
“我就问你陪不陪我?!”这已经是最后通牒了。
“好的婉婉,我在门口等你。”沈继平说完就一溜烟跑了出去。
沈继婉脸上垮下来,心里烦闷不已。
酒吧里,去年元旦还是三个人,如今已经少了一个。
酒吧老板看着进来兄妹二人,招呼他们坐好,不用问就调好酒端了上来:“李显呢?”
“死了。”沈继婉平静的回了句。片刻后才发现满脸震惊的酒吧老板还杵在一旁,只能没好气的说:“你要是敢问怎么死的就下去陪他吧。”
酒吧老板落荒而逃。
沈继平鼓起勇气劝道:“婉婉,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能不能不要迁怒别人啊?”“别人”两个字咬的格外重。
沈继婉瞪他一眼没有回话,拿起酒杯碰了下亲哥的杯子就将琥珀色的酒液一饮而尽。
“我干了,你随意。”说罢,又扭头喊了声:“我没说停就继续调。”
酒吧老板飞快的调好酒,飞快的落荒而逃。
亲哥看着妹妹直勾勾望过来的眼神,那里面哪里有“随意”的意思,只能哀叹一声一同干杯。
几轮下来,两人都已经微醺,喝酒的速度开始渐缓。酒吧老板调酒到发酸的手腕终于能歇口气。
酒壮怂人胆还是很有道理的,沈继平沉声安慰妹妹:“婉婉,你真不能怪显子。”
沈继婉翻了个白眼:“那怪谁?怪我?”
“嗯。”亲哥似是没看到妹妹眼中的威胁,老实的点点头,还不忘补充:“那天的事显子跟我说了,他后来有追出来,谁知道你不但真跑了,还把手机也关了。他最后没办法,又放心不下刚做了手术的小若,只能……”
“他怎么说的。”沈继婉看着手中酒杯,冰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