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阿母,孩儿决定留在齐国,哪儿也不去。”田穰苴咬了咬牙,平静地说,“阿母的病才好,孩儿可不敢乱跑……须等你好起之后。”
“……为娘何时会好?”田母苍白一张脸,默默地盯着田穰苴的表情。
但见田穰苴故作轻松,笑道:“也不需多久,只才……十年罢了。”
田母心头一颤,差点将在汤碗打翻。
亏得田穰苴眼疾手快,迅速地端好。
田母叹道:“苦了吾儿……”
眼眸一暗,似是存了死志。
田穰苴忙道:“孩儿还小,阿母可不要丢下孩儿……阿母莫要以为,您会牵累孩儿,倘若您真的不在了,孩儿岂不更加孤苦无依?”
田母一愣,轻抚田穰苴的脑袋,眼里充满不舍。
倒是眼神渐渐地明亮不少。
田穰苴松了一口气。
小心翼翼地服侍完田母,田穰苴方才要送田叔父和老医师离开。
三人站至内院,便见田穰苴先向田叔父行礼,再向老医师行礼,尔后才道:“小子不懂事,凡事还请两位行个方便……以后能常来么?”
田叔父连声道:“当然,当然。”——亦顺便替老医师应下。
老医师苦笑,应声道:“老朽之家离这儿也不远,倒也方便。”
田穰苴微感激动,再朝田叔父和老医师行礼——老医师吃力地扶起田穰苴,喘了一口气道:“行啦,行啦,你这孩子……”
言罢,田穰苴再送老医师和田叔父分别回家。
待到田穰苴安然送走老医师后,再与田叔父走了一段路程之后,却见田氏少嫡子田永小跑而来——“田家小子,田家小子,家父有急事找你!”
“甚么?……”田穰苴愣了一愣。
“过来,过来。”田永二话不说,拽走了田穰苴。
田叔父示意田穰苴不必担心,他会自行回去——
望着远去的田穰苴,田叔父深深地叹息,转身离开。
——但愿……但愿田家小子不会绝望罢?
田穰苴永远也想不到:这次普通的帮忙,竟是拉开他不堪人生的第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