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量再三,田恒的回答仍夹杂一丝私心。
尽管公子阳生要求田恒将赎人的功劳,全冠给公子阳生的头上,众人的眼光却是雪光的:就算田恒隔三差五地表明赎齐之功乃是公子阳生,众人也想信眼前所见无lùn_gōng子阳生被田恒夸得如何天花乱坠,作为赎齐民之人,田恒受到那群受苦受难的齐民们爱戴!
却听那些齐民们嚷道:“田将军,莫要谦虚了……吾等都知,要不是您,俺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谢谢田将军!田将军是大好人哪!”
嚷着嚷着,便听齐民们当中,有一人道:“咦?是他?俺认得!他是田氏家族的少宗子呀!昔日田氏族长让俺们交税时,是用小斗收进,而当货给俺们粮食时,却用大斗贷出,如此重义的家族,难怪会出个忠义的小司马!”
这人一席话,明摆地讨好田恒,顺便向众人介绍了田恒和他的家族。
说者有意,听者有心田恒挑了挑眉,便见众人转忧为喜,喜不胜喜,欢呼道:“小司马!小司马!小司马!……多亏小司马,咱们才能获救啊!”
这一时刻,齐民们高兴极了,仿佛忘记了往日忧伤与痛苦。
“那么”田恒适时地提醒,“诸位,请排好队伍,跟随本将本将是田恒,乃是齐国田氏家族的少宗子!……放心,本将绝不抛弃任何人!”
齐民们信了,遵从田恒所言,受伤的被扶着,年幼的被抱着,三三两两地,数万的落魄齐民们相互地扶持,跟随田恒,大胆地行走。
田恒尽量挑个偏僻的角落,绕着吴军大营
一旦靠近吴军大宫,田恒总觉得身后的队伍会变得散乱。
或许是齐民们对吴军太有恐惧感了罢?
田恒也不强求,果断地将大批大批的齐民们带回安全之处
至少,他们再回头看去,已然不见吴军大营的影子了。
此时,天色昏暗。
田恒本想一口气地带领这支平民队伍们率先地返回临淄城。
但见他们气喘吁吁的模样,田恒又不忍可是,即便安营在此,众人也没甚么东西可以充饥……唉,都怪田恒出现得太突然,以至于众人害怕希望一不小心地飞了,便忙把人带上,却没带走生活物资。
皱眉地想了一想,田恒指向远方,惊喜道:“快走!前面便是临淄城了!”
真的吗?
众人欢喜非常,抬头望去,却见一条空旷的官道映入眼帘,哪里甚么临淄城?连个临淄城的影子都没瞧见!
有人想反驳田恒说错了,但也有人似是理解了田恒的做法,一把拽住那个想反驳的,免得对方打乱田恒的计划。
整支队伍的速度微微地提高。
田恒喜上心头,却不动声色,仍道:“哎呀~就在前面了……还不快走?早点回临淄,早点睡被窝~又暖和软的床榻,就等你们回城了!”
双眼直盯远方,田恒仿佛瞧见临淄的城门就在眼前,兴奋得不能自已。
绝大多数的齐民们茫然地看向远方,又狐疑地瞅着田恒若不是田恒一脸言之凿凿,众人恐怕都要怀疑他胡说八道了!娱乐圈bug
田乞道:“莫要小瞧了他们不过,你也不必担忧……这算好事,至少你的才能值得被人肯定。世人都说‘田氏家族有恒者,无愧上大夫之传承’。”
田恒满头黑线,一时有些哭笑不得,回道:“那要谢谢他们称赞了。”
田乞轻拍田恒的肩膀,又道:“听说公子阳生……着手此事了?”
田恒古怪地望着田乞,答道:“是的。”
“唉。”田乞感慨,“为父已经预感,接下来临淄城怕要掀起风雨了。”
田恒抿了抿嘴,不言一发。
一如田乞所料。
公子阳生接手管理四万多齐民们的安置,忙得晕天黑地,直至两个月后,才彻底地整顿完毕与此同时,公子阳生的威望也已达到极高的水准:
“公子阳生真和善,俺生病了,他便天天派一名医师,替俺勉强诊治不说,还都不收药钱如果药汤不苦,那就更好了!”
“公子阳生真乃君子也。上次,俺家邻居的妹子还想勾引公子阳生,却被公子阳生义正言辞地拒绝了……公子阳生非但没把这事到处宣扬,反而极力地维护俺家邻居的妹子!”“哦?那别人是怎么得知的?”“是俺家邻居的妹子。她自个儿羞愧,自觉对不起公子阳生,便主动地坦诚了!”
“公子阳生真慷慨呀!俺们都没家没房子,是他散尽家财,要替咱们重建新房可是,大王却不同意,他说若在临淄城内再兴土木,恐损临淄城内的美观……公子阳生很生气,直接地斥责了大王,还说要替俺们作主,非要在临淄城内划出一块地皮,以供俺们入住!”
“公子阳生真好啊!为了咱们这些无家可归之人,与大王拼了老命……大王死活不肯接纳咱们,非要赶咱们出城是公子阳生据以力争,方才保住了咱们!但是,有人眼红,妒忌公子阳生,说他有异心,这话你们谁信?”“谁信谁傻!公子阳生有甚么异心?吾等手无利器,若要异心,公子阳生早该挑唆咱们了!哪容得了咱们到现在?”
……整个临淄城,充斥对公子阳生的赞美和对齐国新君的批评,并且越演越烈:“大王怎能这样?只因咱们是被俘虏来的,就对咱们不待见么?咱们又不是自愿被俘虏的,凭甚么说咱们是大王的耻辱?”
“就是~就是~又不是俺们愿意被抓的?还不是大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