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前方多难,父亲和哥哥们必须逃出去,不然白家就真的没希望了。形势严峻,不便久留,无暇顾虑,说完,白饵便速速离开了。
看着白饵匆匆离开的身影,白生十分担心,一如从前。
赶回难民房的路上,白父突然觉得,现在的白饵已经不再是以前的白饵了,难民营外的情况应该比他事先设想的还要糟糕,而家里发生的事绝非小事。
白家老宅里那些熟悉的面孔和那些糟糕的猜想一遍遍在他脑海里翻涌着。
很快,整个难民营变得格外安静,然而大帐之内比外面安静数倍,仿佛能听见心跳声。
大帐之中,白饵坐立不安,每一刻都是煎熬。
忽然,大帐外有脚步声传来,越来越近。
三更将至,各营各房早已安置,为何还有脚步声?难道是巡夜的士兵?白饵顿时心生警惕,旋即灭了灯盏,飞起被子,轻盈地侧躺在床。
空气中忽然弥漫着一股酒气,它就像一片迎风的巨浪,快要把人冲走。
踉跄的脚步声停在了床边,一只粗糙的手已经爬上了她的香肩。
“啪!”
白饵反手就是一巴掌,巴掌狠狠落在一张脸上。
白饵猛地起身,划开火折子,看清了这张脸的主人。火光明晃晃地照在那张脸上,活生生像一个从油缸里捞起的猪头。
是那个送她进大帐的胖士兵!方才就一副贼眉鼠眼的样子,果然不安分。
“深夜竟敢私闯大帐,你不要命了吗?”白饵顺势拿着火折子指向那个qín_shòu,声音尖利,与之前的谄媚逢迎格格不入。
两个人一米不到的距离。一身酒气,让人窒息。
士兵撇了一下嘴,好像被打急了,恐吓和安抚:“小耳姑娘别叫了,你放心,外面的人已经在做梦了,没人会打扰咱两的快活事的,你留点力气待会叫吧。只要你好好配合小爷,小爷保准让你今晚玩得舒舒服服的。”
士兵趁机拽住白饵的手,将火折子抢去,深吹了一口气,整个大帐又暗了。很快,白饵便被他一把推倒在床,沉重的身体压了下去,犹如饿狼扑食。
“你难道就不怕军法吗?我劝你快快放开我,免得待会军官来了,叫你人头落地!”白饵一双不畏豺狼的双眼恶狠狠地瞪着士兵,警告道。忽然,她感觉眼前仿佛有一座大山,把自己压得不能动弹。
“什么金发黑发,小耳姑娘,我已经等不及了,嗯嘛……”士兵两眼发昏,胡乱道,燥热的身子刺激他掀掉了头顶的军帽,借着浑身的酒劲,准备大干一场。
这头畜生显然已经喝醉了,完全听不进道理。
看着迎面而来的猪油嘴,白饵用牙在他耳朵上狠狠咬了一口。扎心的疼痛感让士兵彻底
怒了,抬起手,准备将她撕光。午夜渡魂人
今之计唯有殊死一搏。
慌乱之中,白饵理清思绪,从床上狼狈地爬向领头的军官,啜泣声和眼泪齐飞:“军爷!救救小耳吧,这个畜生深夜闯入大帐之中,竟然想......”
领头的军官看着眼前的白饵竟然衣衫不整,青丝凌乱,朝胖士兵吼道:“混账!”
“这营中,军法何在?天理何在?”白饵倒在领头的军官身下,撕声质问。
“军法”二字似乎像一把刀子突然戳中了领头的军官的心,他将白饵轻轻扶起。白饵趁机直接把身子贴在他的铠甲上,哭得梨花带雨。
胖士兵吓得早已跪地乞饶,余光里瞥了一眼白生,转口狡辩:“头儿,都是这个贱奴,都是这个贱奴做的!”
白饵闻言,恨不得一刀杀了他。咬牙切齿之间,白饵忍住怒气,扯着沙哑的嗓子:“你住嘴!干下龌龊之事,还想栽赃陷害!军爷心明眼正,岂能让你欺骗!”
领头军官紧了紧白饵的肩,朝胖士兵斥道:“混账东西,还不快滚,休要在此污了小耳姑娘的眼!”
胖士兵拾起刀,爬在地上,摸到帽子后,灰溜溜地弓着背出去了。
正当领头的军官把目光朝向地上的白生准备盘问时,白饵喘了几口气,抚着胸口,贴得更紧,喘息道:“军爷,小耳家中几口人已经在小耳面前一幕幕惨死,如今见血就觉得胸口发闷,整个人快要倒下似的,”说着,装作踉跄的样子,“军爷,军爷快让他滚吧。”
领头的军官痴痴地看着她动人的眸子,整颗心像是正被什么侵犯似的。他旋即扶住白饵娇弱的肩,呢喃:“小耳姑娘别怕。”随后,便让地上的人离开。
白生闻声,循着胖士兵出帐时声音的路径,忧心忡忡地走出去,在帐帘下突然停了几秒。白白的月光下,一张刀削的侧脸极其惨白。
侧耳听到白生哥哥的脚步已经离开,白饵揪着的心总算松开了。但她清楚,自己走得每一步都踏在火坑之中。
“小耳姑娘这回大可安心,夜已深了,小耳姑娘早些安置吧。若是夜中害怕,就来对面的大营找我。”领头的军官温柔道。
白饵闻言,这才放下恐惧,退在一旁,不失风雅地屈着身子,柔声回道:“多谢军爷恩泽,愿安康。”
屈身的白饵靠着余光看着领头的军官一步一步走了出去,屏着的那口气,终于慢慢呼了出来。
眼看着他就要放下帘子出帐了,熟悉的眼神却再一次折回。
难道是哪里露出了破绽?
白饵简直要被他急死。
“明日,我还想听你唱歌。”淡定的声音传来。
那把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