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封折子从楼府上呈到御前,内容直指大皇子梁砚如何谋害顾贵妃。还有一封证词,上面有梁砚的签字画押。
写这封折子的正是楼渊,话里话外将自己从这个案件中摘得干干净净。
梁王看到这份折子时,心中震怒,“没想到梁砚这个老匹夫将所有的脏水都泼到老大身上了,他真以为朕不敢动他了。”
“来人,让大皇子来御书房一趟。”
……
此时,官舍内的人尚未知晓案件最新的动向,他们讨论的话题依旧是楼澜揭发楼式微一事。
有人说,楼府权势滔天,连谋害皇子这种事都做得出来。
也有人说,楼渊是被冤枉的,是楼澜心悦四皇子,为了救她而指正丞相。
兰茝每次听到他们讨论的内容时,都不以为意的低头一笑,也从未参与他们的讨论。和在军营时不同,她在这官舍内除了燕云,云杉二人外从未与这里的官员有过多的交流。
她如今是本案的调查官员之一,身份颇为敏感,每次到膳厅用饭之时,都有人坐在她旁敲侧击案件的真相,她每次都是搪塞几句将他们打发了。
久而久之,问得人多了,兰茝不胜其扰,也就不去膳厅用饭了,都是让云杉将饭菜送到她房里。
今日她如往常一般用完午饭,在房内看起了《琅琊诗集》,准确的来说是看诗集中的《秋水词》。
琅琊先生和椒瑛夫人之间究竟有什么故事呢?
自从上次听楼澜提及秋水词后,这个问题就一直让她魂牵梦绕了好久。
正当她陷入沉思之时,门外传来官舍侍女的声音,“大人,刑部侍郎楼大人来访。”
听闻是楼式微来访,兰茝的眼中闪过精光,合上了案上的《琅琊诗集》。
“请他进来。”她开口道。
过了一会,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楼式微进来就看到正在泡茶的兰茝,房内茶香四溢。
楼式微笑道:“楚兄倒是偷得浮生半日闲啊,你可知这京都内外已被你搅得风云变色?”
兰茝一笑,给他递去一杯清茶道:“这满城风雨未尝没有楼兄的一份功劳。”人渣都叫我爸爸[快穿]
梁王继续道:“这签名字迹规整,不像被逼之人所写。”
“问题就出在工整上,若是认罪之人所签之字,定然字迹潦草。儿臣虽被圈禁府中,但这楼相之女模仿笔记一事臣亦有耳闻,楼相几个子女才名誉满京都,何况还有一位今年的文举状元楼式微,想要模仿儿臣的笔记并非难事。”
梁王略一沉吟道:“下去吧,日后少饮些酒。”
梁砚低头应是,退出书房。
“你都听到了。”梁王对画屏后的人开口道。
画屏内走出一个黑衣人,正是梁王的暗卫,“大皇子的话并非全然可信。”
“朕要的不是真相,是契机。你去查查看昨日可有楼府中人去了老大府中。”
“是。”黑衣人退下。
梁王看了一眼楼澜奏折,将之合上,放到一边。
在君王眼中,臣子权势过大就是一种罪。
……
官舍内,兰茝房内的茶香还未散去。
一身白衣的楼式微在这茶香四溢中,显得更加温润如玉。
“怪只怪父亲平日里太宠二姐楼澜,以至于他这嫡亲闺女一指证,让他措手不及,慌了手脚。四皇子这颗棋可真是高啊。”
他这话,这语气,倒是让兰茝突然想起了远在北魏的楚瞻,俊雅出尘似嫡仙人,却对局势了如指掌,运筹帷幄。
兰茝看着他道:“楼相之错有三。这第一,一个人在身处高位久了,就容易生性多疑。楼相的这份证词递的太草率,大皇子这罪认得太轻易,怎能不让皇上起疑。其二,咱们这位皇上最是护短又看重皇家颜面,怎能容一个臣子将所有的罪名都安在一个皇子身上。其三,他本就想削了楼府的权,如今楼相正好送上门去,怎能不利用一下呢。如今,整个楼府在皇上眼中已是个错误了,楼兄要如何全身而退?”
“从入此局开始,我从未想过全身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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