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请皇后娘娘到做到。”冷冷地落下这么句话,宋凉头也不回地离开。
宋暖眼睁睁地看着宋凉的背影,想喊住宋凉,却终究张口没有再发一句。她始终是心太急,明明好不要逼得宋凉太紧,自己却总是做不到。可她真的很想看到宋凉对她笑一笑,很想她的阿凉还能像时候一般拉着她的手,糯糯乎乎地喊她:“姐姐”。
“若是心里不舒服,就哭出来。”
正当宋暖靠着窗棂沉在回忆里时,萧誉的声音突然传来。她一个惯性地起身,嘴角就想要牵起弯弯笑意。却在笑容还未绽放前,就被萧誉抱住,拥在怀里:“阿暖,在我面前,不需要假装开心。”
萧誉那样的话,低沉而温柔的声线,一下子击中了宋暖的内心。她如今长到十九岁了,从未有人告诉过她,可以不用假装开心。宋暖目光有些迷茫,神情微愣地迎上萧誉的眼眸,那样真挚和关切,她忽而觉得自己的心无由来地酸痛,痛得她不能言语,痛得她眼泪直流。
十九年了,宋暖从出生就被赋予了“真凤”的命格,似乎成为皇后就是她的使命。这些年来,她一直是家中长辈眼里乖巧聪慧懂事的孩子,更加是家里后辈的榜样。除却偶尔被宋夫人庇护着出府游玩外,她宋暖的人生按部就班,充斥着三从四德,诗书礼仪。每都是学不完的皇家规矩,每都是背不完的四书五经,还有那每都不能离开脸上的笑容。
因为她是未来的皇后,因为她要母仪下,所以她必须脸上时刻保有温暖的笑意。不管她欢不欢喜,她都应该成为一个能温暖别饶人。毕竟,她有锦衣玉食,宋凉没有;她有合家团聚,宋凉没有,所以,宋暖觉得自己合该赎罪,合该比旁人活得更累一些。
只是,萧誉那句“不需要假装开心”一出,就那么轻飘飘地击碎了她十多年来的伪装,连带着今日在宋凉处得不到谅解的心酸,都瞬间找到了发泄的出口。
来奇怪,宋暖的人生很少哭,仅有的那么两次,通通都在萧誉面前。宋暖觉得这个南朝子,就跟她的一样,只要能往他怀里一靠,所有所有的委屈也好,难过也罢,都能稳稳地被承接住,然后被他慢慢地化开来:“你怎么这么早回来了?”
宋暖吸了吸鼻子,声音还带着淡淡的哭腔:“你怎么知道我不高兴?”
“我是你夫君,你的高兴与难过,我能不清楚吗?”萧誉搂紧了宋暖,用下巴抵着宋暖的发髻,叹了口气,心疼:“往后可不许这般了。我虽然喜欢看我娘子笑,可我更希望我的娘子能自在的欢喜,自在的哭,自在的任性和自在的生气。”
“你真好!”宋暖嘴角微弯,话的声音带着鼻音,却是甜甜的。这次,她是真的高兴。虽然她和宋凉的问题还未能解决,但起码,她感受到了萧誉对她的关心,那颗痛楚的心得到了些许喘息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