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孩子对宠物的皮毛过敏,你觉得外婆脾气不好,有些话说不通,所以不想解释惹来不必要的麻烦,这我可以理解。但你为什么不对我解释?我不知道孩子对狗过敏,刚才发生的事,我很抱歉。”他说。
他没有着急离开,会忽然上楼,顾雨霏就隐约猜到可能是菲佣们说了什么,但她也没觉得有什么区别,所以本来不打算理会。
可秦慕琰这一会儿就站在她的身后,和她的距离很近,他的身影几乎笼罩住她的全身,抬起手挂衣服的动作,更似是在半抱着她,她从上到下的汗毛都瞬间竖起,在他挂好衣服收回手后,她才转头,看着他。
他没有后退,依旧是刚刚的距离,低头亦是挑着眉看她,像是没觉得这种距离有什么不对。
顾雨霏不知道究竟有多久,有多久没有再这样近距离的闻到过他身上的味道了。
可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她在心底冷冷的自嘲,没有接过他刚刚说的话,只是转身绕开他的身子,从他旁边走了开,平平的说了一句:“我解释过,可又有什么用?”
秦慕琰挑眉,转头看她:“你什么时候解释过?”
她解释过,她解释过自己不是故意设下圈套让他钻,不是故意怀孕以孩子来束缚住他的人生,以道德和责任来栓住他的婚姻和感情。
她都解释过。
那又有什么用?
他从来都不信,更又或者是从来都不打算相信她。
所以,无论什么样的事情,她再怎样解释,又有什么用?如果他肯相信她,肯理解她,那她一句废话都不用说,如果他注定不信任她,对她的所有举动都抱着怀疑和不满的心态,她的解释根本就是浪费口舌。
她没有答话,只是低头打开行李箱,淡淡的说:“其实我也觉得自己也确实应该走了,卿卿早晚都要学会适应其他环境,这个家不属于我们,赖着不走确实不像话。”
秦慕琰皱眉:“顾雨霏,我发现你这女人真的是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的类型,能不能别这么固执?你这样真的很不招人待见!”
“我没有固执,也不需要您待见!我不过是早就看清了,今天正好主人下了逐客令,给我一个离开的理由罢了,你爸妈还有亲爱的外婆正在酒店等着你一家团圆,你不必在我这里浪费时间。”说着,顾雨霏将打开的行李箱平放在地上,起身就去收拾其他的东西。
秦慕琰咽了一口气,出手拉住她的胳膊:“我再说一次,刚刚是我误会了,我很抱歉,既然孩子身体不好,忽然换一个住的地方,肯定会不适应环境,你就算不考虑自己,也考虑考虑孩子。”
一听他居然会提到孩子,顾雨霏骤然便甩开他的手,转头瞪着他:“孩子?你也知道你有个孩子?你怎么想我都无所谓,你认为是我自做自受我也无所谓,但孩子是无辜的,她身上毕竟流着你的血,可你这两年想过你有孩子吗?你想过她有多想要一个爸爸吗?你想过要回来看她一眼吗?你都没有!你连她对狗毛过敏都不知道,你现在倒是让我考虑孩子!秦慕琰,你还真是永远都那么有理有据啊!”
“我问你,你知道你的女儿叫什么名子吗?”她冷眼看着他问。
秦慕琰薄唇紧抿,看着她这因为提到孩子而愤怒的模样,许久,才开口:“秦尔卿。”
“呵。”她笑:“原来你还知道卿卿叫什么名子,我还以为你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
说着的时候,顾雨霏的眼中不无嘲讽:“秦慕琰,如果你始终都觉得我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做孽,是我该得的,你就别做出这一副好像同情又好像大度的样子,要狠就再狠一点,更洒脱一点,或许对我们都好!但请你别一副救世主的模样拿孩子来跟我说话!也许在你眼里,我现在做什么都没有资格!但是抱歉,在我这里,你连提到我女儿的资格都没有!”
说着,她扔下手中的东西,转开头不看他,淡淡的说:“卿卿还小,而且身体不好,忽然换个环境或许真的对她没有什么益处,我可以不负气搬走,但请你回到这两年来你本来的位置上,别在这里假腥腥!用季莘瑶的话来说,我们都一样是被义务教育多年,好不容易披了一张人皮出来,别露馅儿了才好!”
听她忽然提起季莘瑶,秦慕琰的眉宇拢了拢,显然,她是在自我嘲讽了半天之后,又反过来将他奚落一番。
这是这几年来秦慕琰最不可触碰的话题,仿佛一道未愈合的伤疤一样。
顾雨霏却是始终勾着唇,看着他。
直到秦慕琰面无表情的转身走了,顾雨霏眼中的冷笑才渐渐收起,许久,低下头,看着有些凌乱的被扔了几样东西的行李箱,再又转头,看着刚刚被他挂好衣服的衣柜,眼里划过一丝难过。
秦慕琰,我们都把自己活成了一只刺猬,要么不见,只要一见,就是互相的狠狠扎刺,互相都疼的鲜血淋漓。
也许真的从一开始,就是我自己选错了方向,选错了路。
你说的没错,我的确是自做自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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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星期后。
顾氏总部大厦,顾雨霏在下班后正欲开车离开,忽然前边停过来一辆车,扭头看去,见是林启凡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