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九州一直不发一语,此时骤然出刀一击,便将司徒翔当场重创。
台下的净宇教众固然看得目瞪口呆,台上的众人同样心头巨震,还是鲜于曼咬了咬牙,毅然趋上前去,帮助司徒翔料理伤势。
所幸断九州并未干涉,只是矗立在一旁严阵以待。秦傲天则气得浑身发抖,双目喷火的道:“老断!你也跟老汪一起反教主?!”
断九州冷冷的道:“教主答应比斗,便该遵循战约,否则何以服众?”
秦傲天看出断九州是在搪塞,激恨之下放声暴喝道:“汪藏玄和断九州谋逆犯上,小的们救驾有功,统统晋升sān_jí!”
满以为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孰料台下的净宇教众面面相觑,却并无任何一人响应。
秦傲天见状大大一滞,双目圆睁之际只听断九州道:“民意如此,老秦你还有何话说?”
秦傲天胸中怒火炽燃,当下狠呸一声道:“你奶奶的民意!教主何曾亏待过你,如今你居然反他?!”
断九州淡淡的道:“我并没有反教主,只是让教主守约而已,这也是为了神教的未来,想必老秦能够理解。”
秦傲天再也忍耐不住,脚下一蹬疾扑上前,一拳捣向断九州胸口。
断九州的身躯实际是千年异变的傀尸,几乎称得上刀枪不入,而秦傲天此刻真气散乱,要想杀伤这副怪躯,根本无异于白日做梦。
断九州对此心知肚明,索性既不躲闪也不回应,任凭秦傲天随意施为。
秦傲天却早有盘算,敢情这一拳只是虚招,眼见他扑至近前,蓦地攻势一变,双腕之上机括发动,一对钢爪怒射而出,突袭汪藏玄背心!
汪藏玄仍在与叶行歌拼斗,自然无暇因应,而钢爪由机括弹出,无需内力加持,势头便足够猛恶,倘若当真中的,汪藏玄必定当场惨亏。
然而创教十二魔王互相之间何其了解,断九州早已有所防备,觑准时机刀锋一抬,堪堪将两只钢爪撞飞,紧接着巨掌一伸,一记掌刀正中收刹不住的秦傲天右肩。
饶是断九州已经刻意留力,这一下秦傲天还是承受不住,痛嘶声中扑地便倒,肩头剧痛迅速蔓延到全身,即便咬紧牙关也无力再爬起来。
断九州喉中发出一声低哼,隐见不屑的道:“好了老秦,论能为咱们或许半斤八两,但眼下你连我一根手指头都敌不过,我无意伤你性命,你还是知难而退吧。”
秦傲天吐出一口血痰,嘶声厉叫道:“各位弟兄!教主一向待大家不薄,况且要没有教主的英明领导,神教怎么可能发展到如今这等气象?但凡是有良心的,都给老子站出来,别让反贼的阴谋得逞!”
叶行歌平日恩威并施、礼贤下士,手下的确不乏亲信,此时听了秦傲天的话,有几人终于忍不住越众而出,协力扑向台上。
为首的一人年过花甲、面皮蜡黄,手握一对钢鞭,唤作“浊世天魔”佘险峰。
另一人身材高大、面相粗犷,手持一柄宣花大斧,唤作“血胆豪客”臧冥河。
两人各自下定决心,义无反顾的冲杀上去,这一来顿时引起一阵骚动,不少忠于叶行歌的教众也跃跃欲试,想要加入其中。
此时倏见一条清瘦人影电闪风飘般窜入场中,手中判官笔嗤嗤连点,立刻将押着曹樾钟和齐泽霖夫妇的几名守卫点倒,然后随手扯落绑住他们的麻绳,敢情此人正是那位“阴魂书生”卜溪源。
曹樾钟骤脱束缚,俯身拾起先前被缴获的残月刀,二话不说便迎向佘险峰。卜溪源自然也没闲着,提笔对上臧冥河,四人立刻斗在一处。
齐泽霖和蒲静静则双双跃至高台之上,只听齐泽霖宏声道:“各位兄弟稍安勿躁,这几日我们夫妻在大家的饮水中加了一点佐料,但只要大家顺从本心,自然能够化险为夷。”
众人闻言无不失惊,几乎都开始默查自身,却根本没有任何中毒的迹象。
不过齐泽霖言之凿凿,众人对他们夫妻二人的手段又本能的心存敬畏,正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再加上齐泽霖声称“顺从本心”,不少教众想起叶行歌那三条规约,原本发热的头脑立刻冷静下来。
毕竟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公心与私心相比,多数人都会选择后者,人群中的骚动很快便平息下去。
岳啸川运功内视,同样没有感觉中毒,双眉紧锁间径向时媚烟道:“四姑娘是否有什么不妥,那夫妻二人果真下了毒?”
时媚烟摇摇头道:“没有,我看他们纯粹是虚张声势,否则少主肯定会察觉。”
岳啸川暗暗点头,再看台上的鲜于曼已经为司徒翔简单包扎,但司徒翔先中剧毒,后遭重创,此时已无再战之能,只是嘴唇哆嗦着道:“你们如此反叛教主,简直大逆不道,难道当真要自绝于神教?”
断九州巍然傲立,直似幽冥魔神一般,场中任何人都非他之敌。
听罢司徒翔的诘问,断九州冷笑一声道:“是谁自绝于神教,大家都有目共睹,何况教主若不是受了你的蛊惑,又怎会落到这步田地?”
司徒翔登时一滞,满心悲愤间又听断九州道:“好了老司徒,要不是看在你是偃师的师兄,后面可能还有用处,本座方才已经将你斩杀,识相的便乖乖闭嘴,别再自讨苦吃。”
鲜于曼在旁边听得秀眉紧蹙,她名义上虽然晋升为神王,资历辈分却远逊于断九州,再加上如今形格势禁,自然不敢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