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啸川强势挑战,秦傲天虽然并不畏惧,但多少还是有些犹豫,毕竟对方已经突破界限,早非昔日的吴下阿蒙。何况本方人多势众,逞匹夫之勇实属不智,万一失手败下阵来,到时再后悔可来不及了。
阳九功见秦傲天沉吟不语,心中颇不以为然,索性大剌剌的道:“秦老哥是我们夫妻的贵客,又帮我们夺回雪域无垢城,俗话说打狗还得——咳……总之你这小子想挑战秦老哥,先打过我们夫妻吧。”
这位仁兄心直口快,秦傲天听罢直是哭笑不得,阴凝霜暗自埋怨丈夫莽撞,转念间轻咳一声道:“地主之谊的确该尽,但这少年挑战的是暴影神王,我们夫妻不敢越俎代庖,听凭暴影神王决断便是。”
秦傲天点点头道:“城主言之有理,其实这小子本座之前会过,武功只能说差强人意,正所谓杀鸡焉用牛刀,所以贤伉俪无须出手,作壁上观即可。”
阴凝霜正中下怀,敛衽为礼道:“暴影神王谬赞了,我们夫妻身为主人,自然不会袖手旁观,暴影神王有任何需求尽管开口,不必与我们夫妻客套。”
暴九锡早看阳九功和阴凝霜不顺眼,此时冷冷一哂道:“客套自然不必,只怕城主的手下太不中用,居然让这小子从地牢杀到婚宴,如入无人之境,这等守备岂不形同虚设?”
阴凝霜为之一滞,偏偏又没法反驳,所幸尔千流及时解围道:“城主刚接管雪域无垢城,正是百业待举、百废待兴,不分昼夜处置政事,稍有疏忽也属正常,贤侄切莫苛责。”
暴九锡哼了一声,挺身上前道:“在下请命接战这小子,请暴影神王允准。”
秦傲天略一踟蹰,终是摇头道:“暴兄弟斗志可嘉,但此战本座决意亲自出手,以免落人话柄。”
阳九功还记着暴九锡讥讽阴凝霜的仇,趁机凉凉的道:“秦老哥说的是,暴老弟名号里虽然也有个‘暴’字,但假李鬼毕竟及不上真李逵,若是非要强出头,只怕凶多吉少。”
暴九锡眉峰一轩,当场便要发作,还是尔千流打着圆场道:“两位稍安勿躁,眼下理应一致对外才是,何况两位名字里都有个‘九’字,称得上缘分匪浅,何必一味争闹呢?”
阳九功咧嘴一笑,挑起大拇指道:“尔老这话说得有水准,只要暴老弟对我娘子尊重一点,咱们自然用不着争闹。”
暴九锡看到尔千流连使眼色,只能忍气吞声,岳啸川见群魔生出龃龉,不禁哂然道:“休要夹缠不清,究竟敢否应战?”
秦傲天冷笑一声,面现不屑的道:“好小子,给你三分颜色,便想开染坊了?今天本座非把你打得心服口服,让你知道什么叫高山仰止。”
他说罢眼神一凛,扬声清叱道:“取本座的刀剑来。”
同桌的两名净宇教众齐声应和,起身自不远处的几案上取回一对刀剑,这对刀剑分量不轻,加起来少说也有四五十斤,寻常人恐怕当真难以使用。
秦傲天随手点了孙楚楚的穴道,将她交给容小媗道:“看好小十八,等我制住这不开眼的小子,再入洞房也不迟。”
容小媗接住娇躯瘫软的孙楚楚,语带关切的道:“你要小心,此人看来并非易与。”
秦傲天微一颔首,拔出两名部下捧上的刀剑,只见刀身平直,类似隋唐时的环首刀,剑身却略有弧度,好像一支短柄蛇矛,形制与一般刀剑颇有不同,想必招式也大异其趣,不能以惯常路数与之对垒。
岳啸川在梦境试炼中击败过秦傲天一次,但当时双方境况悬殊,他之所以能够取胜,很大程度上得益于玄之又玄的天佛涅槃大法加持,实际却并无多少把握。
之后在祭奠“魂殇”百里独孤的宴席上,双方又有过一次交锋,可岳啸川情急救人,被秦傲天抓住软肋,以机括射出的钢爪击伤,若非鲜于曼出面力保,他只怕已经遭遇不测。
两次接战都处在下风,岳啸川本来没有挑战秦傲天的底气,但自从孙楚楚被他掳走,这半天时光岳啸川孤注一掷,在修练明王诛鬼刀时彻底释放魔性,最终不仅成功冲破禁制,修为也的确更上一层楼。
只不过正如秦傲天所说,如此急功近利,毕竟并非正途。岳啸川由地牢脱困之后,便觉满腔杀意难以抑制毙雪域无垢城卫兵数十人,手段异常残狠,令对方还没来得及示警,便已经横死当场。
直至闯入婚宴,看到孙楚楚尚未遭到玷污,岳啸川才逐渐冷静下来,刺鼻的血腥味不再让他生出莫名的兴奋,但昂扬的斗志半点未减,琢玉刀锋直指秦傲天,玉振金声的道:“来吧,生死各安天命。”
秦傲天面露狞笑,刀剑交叉擘分阴阳,一字一顿的道:“小子,本座保证你会后悔。”
说罢只听呼的一声,秦傲天脚下猛的一蹬,刀剑双锋利啸刺耳,毫不留情的攻向岳啸川。
岳啸川蓄势已久,眼见秦傲天来势猛恶,他自己却是以不变应万变,明王诛鬼刀第一式“鬼泣山河”应手而发。
瞬间磅礴刀劲携裹无边杀气,惊起万千恶鬼厉嚎,以天河倒悬、泰山压顶之势猛劈而出。
地藏浮屠斩业之刀,佛魔共济弥天之威,强如秦傲天都骇然变色,当下不求伤敌、但求自保,刀剑双锋绞转如轮,化作一面无懈可击的光盾,全力迎上岳啸川志在必得的一刀。
甫一交锋便是强招对撼,根本不存半分花巧,只不过秦傲天是被迫接招,气势上终究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