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悄然降临在这边塞的苦寒之地,因为地处西北,所以这个时节的夜晚温度不得不让人加了一件外套裹上。
特木贴尔再一次缓缓走上了指挥台,两旁是严阵以待的胡蒙将士,持着火把肃然而立,将整个胡蒙大营照得通明。
经过几个时辰的军心整顿,兵士们的士气已经逐渐稳定了下来,但相较之前还是弱了许多,毕竟这种傻瓜式的挫败感,不说普通士兵,就连特木贴尔本人都有种想要拔刀抹脖子的冲动。
所以不得已之下,他将原来还在休息的南部和北部族群集结起来,让他们在东部和西部将士的眼前好好打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激发他们已经损耗殆尽的士气。
没有太多的言语,特木贴尔本身也不是一个很会讲话的将领,所以他在点将台上举着自己的大刀只说了一句话。
“杀光那些燕狗!”
“嚯……”震天的呼啸,让远处的歇马镇都为之一颤,燕无忌眺望着远处灯火通明的胡蒙大营,眼睛一直锁定在大营指挥台上那名魁梧的胡蒙将领,他知道那个人就是特木贴尔,城外胡蒙大军的统帅,也是虐杀刘德彪的罪魁祸首。
燕无忌现在很冷静,冷静到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什么时候才能将那个家伙一刀砍了。
不,是凌迟!
鱼贯而出的胡蒙士兵没有给燕无忌太多时间去臆想凌迟特木贴尔的场景,胡蒙的再一次进攻马上又要来了,左右扫了扫城墙上军容整齐的燕军士兵,让他多少收获了一些信心,毕竟前两次的进攻,北卫的战力可以说是零损耗。
又一次,熟悉的号角响起,胡蒙的军阵再次应声而动,虽然天色暗淡,但借着火把的照亮,燕无忌可以清晰地看到对方的阵前指挥官。
换人了,换成个一个胖子。
“咚咚咚咚……”与前两次不同的是,一排排震天的战鼓自胡蒙军阵前响起,随之而来的,是胡蒙军阵齐声呼啸的号子,一种势不可挡地威势向着矗立在歇马镇墙头的燕国士兵迎面扑来。
不甘示弱的燕书以此时也拔出自己的长剑,斜指天际,大吼道:“燕军必胜。”
这一声怒吼就如同落入水中的巨石,一石激起千层浪,在平静的歇马镇城内激起了直冲天际的昂扬斗志。
“燕军必胜!燕军必胜!燕军必胜!”数千人的集体呐喊,丝毫不比城外胡蒙军阵的气势弱了半分,起初只是北卫在呐喊,接着这股无畏的气势迅速传递到歇马镇内的每一个角落,就算是那些没有来得及退入腹地的游商,也被这股气势多感染,随着燕军的节奏,跟着一起激昂地呐喊着。
吃过一次亏的胡蒙已经完全摒弃了那个带给他们几近羞辱的大盾,改为使用原来的圆形小盾,在他们身后的鼓声刚落时,这些胡蒙的士兵就如同脱缰的野马,轰隆隆犹如万兽奔腾般,再一次冲向了歇马镇。
轻车熟路,有了前两次的作战经验,燕无忌熟练地下达着一条条作战命令,二十台弩床再次快速运作了起来,随着一声声划破长空的怒啸,城下高速冲锋的胡蒙兵三五成群地应声而倒,渐起的哀嚎声又迅速被疯狂的冲杀声淹没,弩矢威力虽大,但这一次似乎并没有对这些胡蒙兵起到多少威慑的作用。回收万界
急促的脚步在燕无忌身后响起,柳之览持着一柄出鞘的利剑来到了燕无忌的身后,剑刃上还染着刺目的血迹,虽然不多,但这并不是一个好兆头。
“呼……呼……”重重地做了两个深呼吸,让自己不再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后,柳之览才开口道:“千总,胡蒙的攻势很猛,刚才已经有人冲上了城墙,但好在将士们齐心,又将他们杀退了回去。”
燕无忌头皮发麻地看着城下犹如蚂蚁一般的胡蒙士兵,一种无力感从心底悄然升起,但就在下一刻,又被死死地按在了一个角落中,深深地掩埋了起来。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按照现在胡蒙人这种不要命的打法,我们绝对坚持不到天亮。”柳之览再一次出言,说着自己心中的担忧。
“你可有什么好的想法?”燕无忌开口,但这一开口就让他恨不得狠狠给自己一个耳光,多么无能的问题。
“末将认为,胡蒙人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在这断不可行,我们需要给他们制造心理上的压力,让他们知难而退。”
燕无忌长出了一口气,“让对方知难而退,要么是让对方产生对于死亡的恐惧,要么是绝对的力量碾压,让对方绝望。
就我们目前的情况,让这些胡蒙兵产生绝望是办不到了,那就只能利用他们心中对死亡的恐惧。”
“正是”柳之览低声应到,燕无忌的确有让人钦佩的才干,他能很准确地跟上别人的思路,并且给出比之更为准确的分析,柳之览没有继续说出自己的想法,相较而言,他更希望听听燕无忌的观点。
面对柳之览有些殷切的目光,燕无忌心中微微有些感激,他明白这是对方在对自己的点拨,于是继续说出自己的看法:“目前最能让人感到恐惧的方式,就是采用火攻。”
柳之览赞同地点了点头,“千总所言极是,歇马镇内别的不多,但是物质储备绝对够用,我们将桐油装入罐中密封起来,让士兵全部扔下城墙,然后以火箭引燃,定能起到极好的效果。”
“柳先生此计甚秒!”之前燕无忌都是直呼柳之览的姓名,或者以官职相称,但此时他是打心底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