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台上原本仙气飘飘滔滔不绝的许冰清一愣。
就在嬴抱月开口的瞬间,原本安静的祭台下又骚动了起来。
不少修行者是第一次在人前听见嬴抱月的声音,闻言都睁大眼望去,在看见她脸上平静的神情之时,微微一怔。
这个女子浑身上下都带着特殊的氛围。
安静的,不动如山的氛围。
尤其是在紧张的环境,愈发显示出她身上气质的特别。
而她一开口,又是众人没有料想的一句话。
一般这种情况下所有人都是忙不迭为自己分辨,却没人想到这个少女说的第一句话,却是反而在质问许冰清。
台上咄咄逼人的许冰清也有一瞬的怔愣,下一刻她为自己的怔愣感到屈辱,眼角发红地瞪着嬴抱月喝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没有什么意思,”嬴抱月淡淡道,“我的魁首是否名副其实,我在初阶大典中有没有舞弊,应该都只关乎初阶大典参加者的利益,和圣女你又有什么关系?”
少女的声音平静,不带一丝喜怒,像是只是在论述一个事实。
让人无话可说。
因为这就是事实。
“这些是我们初阶大典参加者之间的事,”嬴抱月抬头看向台上面容扭曲的少女,“我不记得圣女你有参加今年的初阶大典。”
“所以,你有什么资格质问我?”
寒山顶上一片死寂。
众人瞪大眼睛,怔然看着站在修行者群之前那个年轻的少女。
许冰清瞪大眼睛说不出话来。
原本对声援许冰清的修行者们也说不出话来。
他们不由自主地看向那个站在最前方,像是率领着他们的少女。
是啊,她说的好像没错。
这好像……的确是初阶大典参加者之间的事。
许冰清没有参加过初阶大典,也不可能再参加初阶大典,质疑这种事干什么?
许冰清看着站在台下淡然自若的嬴抱月,只觉胸口好像有股气上不来下不去。
但比起愤怒,她心中更多的是难以置信。
那就是,这个女人为什么不害怕?
当初在南楚,她自觉受到了巨大的屈辱,但那时她身无境界,再多的愤怒只能忍下。但现在她已经华彩归来,明明比这个女子境界还要高,她怎么敢还这么对她说话?
她怎么敢?
等阶低的修行者明明应该匍匐在高阶修行者脚下!
她在北寒阁见过太多外人面前高高在上的修行者,看到她父亲恨不得跪下亲吻她父亲的脚。
蝼蚁在强者面前只能卑躬屈膝,只求强者看他一眼,这个女人却居然敢这么和她说话!
“你……”许冰清重重喘气,双眉间腾起杀煞气,向嬴抱月喝道,“你是忘了我是谁了么?”
感受到许冰清身上瞬间升起的真元威压,赵光陈子楚等人都有些色变。
神舞境就是神舞境。
然而嬴抱月依旧神情平静。
“那你是谁?”她静静问道。
“我……”许冰清只觉胸口郁气萦绕,下一刻忽然后背一凉,感到身后有一道视线停在了她的身上。
东方仪微微偏头,看到移开目光的北魏国师,心头微动。
许冰清对那道视线的注视很熟悉,心口一股凉气升起,瞬间平静了下来。
“我是谁?”她冷冷注视着嬴抱月,“既然公主记忆不好,我不妨提醒你一下,我是北寒阁圣女。”
许冰清盯着嬴抱月。
“你不要忘了,两个月前,是我带着我们北魏的修行者去南楚参加初阶大典的。”
“是只带着北寒阁弟子吧,”嬴抱月淡淡道,“你这说法,不知道的还以为北魏继子死了呢。”
噗!
李稷看了身后人一眼,赵光连忙捂住自己忍不住笑出来的嘴。
人群中的孟施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
许冰清差点被噎的再次无话可说,感受着身后人的视线平复下难看的脸色。
“总之,你不要忘了,我虽没有参加初阶大典,但你若是舞弊,那就是危害了我们北寒阁的利益,我作为圣女,少不得要为我们北寒阁讨回公道!”
人群中静了静。
许冰清这话显然有了道理。
“魁首大人贵人多忘事,难道已经忘记了自己这个魁首是怎么来的么?你是打败了谁当上魁首的?”许冰清目光如同毒蛇,盯着嬴抱月的脸,“连自己手上造下的杀孽都不记得,到了地下就不怕恶鬼索命吗?”
听到许冰清的话,不少人顿时回忆起一个月前那场让人记忆深刻的那一天。
山崩地裂的一天,没人会不记得。
“话说听说这前秦公主初阶最后一轮最后一战就是遇上了北寒阁弟子啊……”
“那人不是惹得山崩被北寒阁逐出阁了吗?”
“但听说圣女和那名弟子关系向来亲厚,心中不忿也是人之常情啊……话说那个弟子叫什么名字来着?”
“好像是叫……慕容恒?”
听到周围人提起这名字,嬴抱月微微一怔,低头看向自己的手心。
那个落下山裂中的少年,已经许久没有人再提起。
“我记得在城门前,北魏国师大人似乎提过那位弟子已经被逐出北寒阁了,”嬴抱月看向高台上坐在赵暮人侧下方的许沧海。
“原来北寒阁不是国师说了算么?”
许冰清拳头缩紧,之前嬴抱月一从未直正眼看她一眼,不知在看哪里,这时她这才发现,这个女子大多时候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