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月?」
楚彦猛地跨入门中,环顾四周,屋子里空空如也。
嬴抱月上一个瞬间才踏入门内,下一个瞬间人就不见了,这怎么可能?
火堆在最深层的内室里,她就算会瞬移也不可能这么快走到火边,火堆明明……
明明……
楚彦呆呆望着眼前平坦的墙壁。
这间密室他来过无数次,却从未见过这堵墙。
地下密室总共分为两层,外间和藏在内里的山洞,外间和内室之间原本有一道洞口相连。
楚彦清楚地记得穿过这个洞口就能进入血池和火堆所在的内室,他刚刚原本也是想领嬴抱月进入其中,可现在……
洞口消失了。
通往血池的门,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道厚实的石壁,整个密室只剩下一个房间,仿佛里面那个山洞从未存在过。
「抱月?」
「师妹?」
姬嘉树等人察觉到楚彦气息不对,顾不上恐惧纷纷涌入门内,看着眼前空荡荡的房间,众人愕然不已。
「喂!禅院长老,你把公主殿下藏哪去了?」
陈子楚猛地揪住楚彦的领子,怒不可遏。
楚彦没有挣扎,即便他动动手指就能让这不知天高的小子飞出去。
他垂下头,淡淡道,「我也不知道。」
「你说你不知道?」
姬嘉树没有陈子楚那般冲动,握着春雷剑的手背上青筋根根暴起。
他一步步走近楚彦,定定望着男人的双眼,「这不是你要带她来的地方吗?」
「说了你也许不会相信,」楚彦抬手指向面前的石壁,「我原本要带她去的地方,在这堵墙后面。」
「后面?」姬嘉树一愣。
楚彦深吸一口气,倏然拔剑劈向前方的石壁。
哐当!
不出他所料,石壁上溅出无数火星,表面却连一道剑痕都没留下。
姬嘉树震惊地看着这一幕。
他刚刚清楚地察觉到楚彦这一剑至少动用了九成真元。
天阶修行者几乎倾尽全力的一剑,别说石头了,按理说就算是铜墙铁壁也能轻而易举地劈开,结果这面墙却分毫无损。
这是怎么一回事?
「看来是不允许我们打扰了。」
楚彦定定望着眼前纹丝不动的石壁,叹了口气,「只能等她自己出来了。」
「等谁?」
姬嘉树咬紧牙关,「抱月吗?」
「能走进去的只有她,能出来的也只有她。」
楚彦看向自己被剑柄震的发麻的手心,缓缓捏紧。
他原本以为这次见面只是少司命和自己丢失的神魂的再会,可现在看来事情根本没有这么简单。
楚彦缓缓抬起头,轻声开口,「是心魔。」
「心魔?」
姬嘉树握剑的手颤抖了一下,他还记得出发之前李稷出现异常就是因为心魔,怎么嬴抱月也遇上了心魔?
「这堵墙,是抱月的心魔所化。」….
楚彦直直望着石壁,目光无比复杂。
被禁锢在地底下的神魂和转世重生的灵魂之间,到底哪一个更强?
最后从这堵墙走出的人,会是他认识的哪一个抱月?
还是说,哪一个都不是呢?
嬴抱月此时是否已经和火堆相见了?
她现在,到底在哪里?
……
……
好热。
好热。
喉咙干渴的仿佛喘不过气来一般。
上一次觉得如此酷热,还是她躺在棺材里的时候。
她现在在哪里?
「妖女,去死吧!」
「都是你害死了太子殿下!」
充满恶意的咒骂声不绝于耳,无数黑影闪过眼前。
怎么回事?她难道又死了吗?
「啊!」
黑暗中,嬴抱月猛地睁开双眼,从床上坐了起来。
「呼,呼。」
她大口喘着气,冷汗涔涔从下巴滑下,滴落在身上的粗布被褥上。
「我又做噩梦了吗?」
嬴抱月苦笑一声,伸手擦去下巴上的汗珠。一股寒意袭来,她不禁侧过头看向床边的火堆。
屋中央的火塘里柴火已经烧尽,漆黑的炭火上只剩下几颗火星。
「柴又烧完了吗……」
嬴抱月苦笑一声,打了个呵欠掀开被褥下床。
作为山海大陆首屈一指的火法者,她本来是无需烧柴取暖的。偏偏前不久她练功时伤了经脉,又碰巧被寒邪入侵感了风寒,整个人一下子体虚了起来,就受不了这间屋子的寒意了。
不过就算没有得风寒,她也不能事事都依赖火法者的能力,烧水煮饭总是需要柴火的。
隐居者总要有隐居者的样子。
嬴抱月伸手取下挂在青布帐幔边的粗布外衫披到身上,绕到屋后的柴房取来背篓和柴刀。
外面的月色淡淡的,看上去时辰尚早。
不过不管时辰早不早,她一个人住在这里,想什么时候干什么,就什么时候干什么。
谁规定晚上不能打柴了?
嬴抱月拢拢身上的外衣,背着竹筐走出了房门。
推开院中的篱笆,她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小屋。
小屋安静地坐落在大树的包围之中,夜风吹动,树叶婆娑作响。
这屋子看上去怎么有点眼熟?
嬴抱月手扶着篱笆,模模糊糊地想到。
等等,这明明是自己一手垒起来的房子,说什么眼熟不眼熟的?
嬴抱月晃了晃脑袋,觉得自己刚刚一闪而过的想法有些可笑。
果然是因为又做了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