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
在团团暗色的剑光之中,一股新的剑光从中透出,迸射开来。
那是一抹鲜红的剑光,光芒边缘带着淡淡的金色,就像初升的朝阳那般温暖。
这抹鲜红的剑光从无数暗光中迸射而出,如同从乌云中升起的太阳。它从缝隙中透出,金光四射,在半空中化作点点萤火,和飞舞的雪花交织在一起。
雪山之顶,冰湖之边,白衣人怔怔站在湖水里,有泪珠从脸上落下。
七年。
原来已经过了七年。
这是七年来无数次出现在梦中,却再也没有见过的剑光。
是只属于自己心爱之人的剑气。
火法十四剑。
雪窗萤火。
“这是什么东西?火法剑?”
乌禅闾站在乌禅胥身后,愕然看着眼前的淡淡火光。
他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就在他们八人的剑气合力就要将嬴抱月和李稷绞杀之时,从剑阵中飞溅出来的,不是人的血肉,居然是鲜红色的剑火。
从两个水法者的身体里,飞出了剑火?
更让他心神剧震的是,这些看似微弱的剑火,不但挡住了他们的绝杀一剑,甚至在一点点蚕食他们的剑气!
“这是什么剑法?!”
乌禅胥没有说话,他站在地上,注视着被他们的剑气裹成一团的两人。
萤火透出的越来越多,乌云和雷电散去,两个身影出现在他们面前。
嬴抱月手执落日剑立于李稷身前,她横剑于胸口。
剑上,套着一把剑鞘。
“这是……”
乌禅闾愣愣睁大眼睛,在刚刚那么激烈的对剑中,嬴抱月的剑,居然没出鞘?
等等,这把剑鞘是……
“原来如此。”
乌禅胥的目光停在嬴抱月手中的剑鞘上。
“是太阿剑么?”
听到这个名字,站在他身后的七名天阶修行者均浑身一震。
这是所有西戎修行者都不可能忘记的一把剑的名字。十几年间,不知有多少西戎修行者葬身于这把剑下。
“我都差点忘记,这把剑的剑鞘在你手上了。”
乌禅胥注视着嬴抱月套在落日剑外的太阿剑剑鞘,“那个传说居然是真的。”
传说太阿剑的剑鞘可以抵挡等阶二的神子的全力一击,但乌禅胥之前不信这个传言。
毕竟一个死物要如何抵挡活人的攻击?
就算大司命在死前曾将剑气封在其中,但过了那么多年,那些剑气又怎么可能维持原本的威力?
就算能维持,又有什么人能将其激发出来?
要知道名剑都会认主,更何况是太阿剑这般跟过人神的传世名剑,如果任何一个人拿到都能驱使,那也不是太阿剑了。
然而此时此刻,乌禅胥才发现,那个不可能的传言,居然在他面前变成了真实。
太阿剑的剑鞘中真的封有大司命的剑气,嬴抱月还成功将其激发了出来。
一个水法者,使出了大司命的火法剑。
只不过……
“丫头,你这剑鞘大概用不上几次吧,”乌禅胥眯眼注视着嬴抱月,就像是一条毒蛇盯着猎物。
剑鞘比不上剑,不可能封存着太多真气。
这种东西一看就是关键时刻用来保命的,可就算能抵挡他们攻击又如何?
“如果我没猜错,这东西最多用三次吧?”乌禅胥冷笑道。
刚刚李稷将她丢出去的时候,嬴抱月如果愿意用这剑鞘只保她自己,也许还能在山鬼的掩护下逃掉,但现在她已经没了这机会。
明明可以用在神子身上的东西用在了他们八名天阶身上,乌禅胥不知自己是否要感到荣幸。
“抱月,你……”
李稷心头一跳,注视着嬴抱月单薄的肩膀。
“现在不用,又什么时候用?”
嬴抱月没有回头,望着虎视眈眈的西戎修行者心中发冷。
乌禅胥猜的没错,还剩两次机会。
如果不能同时把这些人彻底击退,那么李稷就没有活路。
不知是不是知晓了她的意图,乌禅胥向身后一挥手,其他七名天阶迅速散开,将他们团团围住。
嬴抱月心头一跳。
剑鞘中真气有限,用来防守还好,却不足以发起大规模的攻击。
像是看出了她的窘迫,乌禅胥眼中划过一道暗光,重新举起了手中的剑。
嬴抱月死死握紧手中的剑鞘。
这时她耳边忽然传来一个声音。
她微微一怔。
“抱月,走啊!”
耳边的风声再次凄厉起来,李稷抓住了嬴抱月的手腕再次想把她甩出去,但嬴抱月反手握住了他的手。
“把真元给我。”
李稷呼吸一窒。
“杀!”
乌禅胥率领着七名天阶挥下了震耳欲聋的一剑。
咔嚓一声,嬴抱月和李稷的脚下的地面裂开了巨大的缝隙。
狂风呼啸,地动山摇。
然而就在呼啸的飓风中,躲在兄长身后的乌禅闾猛地瞪大了眼睛。
面对他们全力的一击,李稷和嬴抱月居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两人的身边再次吹起狂风,李稷将双手搭在了嬴抱月的肩膀上,乌发飞扬。
真元源源不断通过他的手掌输入嬴抱月身上,以他们二人为中心,狂风骤起。
嬴抱月站在站在风暴的中心,握紧了手中的剑。
不知是不是乌禅闾的错觉,他看见嬴抱月手上长剑上的剑鞘,忽然亮了亮。
云首峰峰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