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诗?”
耶律华惊讶的声音从屋内传来。
嬴抱月定睛一看,只见这间破烂的堂屋里简直是聚集了整个北魏的大人物。
屋内加上兵士杀手总共好几十号人,明显分成了一老一少两派。
耶律华、拓跋寻和他们带着的一群年轻修行者一派,拓跋氏家主带着一众朝廷重臣一派。耶律朗坐在拓跋氏众人后的一张椅子上,面容衰败双眼紧闭,一位美艳的女子在他身边搀扶着。
两派人分别站在屋子的两边,正剑拔弩张,嬴抱月孟诗等人一闯进来,两边人都吓了一跳。
“你、你们……”
嬴抱月不见拓跋氏家主很多年,但还是第一眼认出了那个站在耶律朗前的白发老人正是拓跋氏家主,拓跋涛。
不过拓跋涛显然不认识她,只是瞪着站在最前面的孟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
耶律华同样震惊,但他更多的是惊喜,嬴抱月看着那个平素喜怒不形于色的少年脸上露出难以掩饰的喜悦。
“阿诗,你没事了吗?”
孟诗简明扼要地答道,“公主殿下救了我,我没事了。”
她直直望着浑身是血的耶律华,“莫华,你怎么样?”
“我……”许久没被人这么叫,耶律华磕巴了一瞬,点头道,“我没事。”
他虽然受了点伤,但都未伤及要害。
“公主?”
这时屋内年老一派才终于注意到站在孟诗身后的嬴抱月,有去过中阶大典的臣子喊起来,“是前秦公主!”
“前秦公主?”拓跋涛愕然。
他虽听说过前秦公主在南楚和东吴做的那些事,但怎么也没想到区区前秦的一个公主,居然会掺和进他们北魏的内政。
“你这妖女,怎么可能……”
“等下,”嬴抱月没兴趣听这老头废话,打断他,向耶律华问道,“光华君,现在到底什么情况?”
她望向椅子上呈昏迷状态的耶律朗,神情凝重。
耶律华咬紧牙关,“他们给我父王下毒,控制了他。”
他原本就猜测有人胁迫了他的父王,但他怎么都没想到这群人居然如此大胆,直接用药物让他父王失去了行动能力。原本他带人闯进太子府的时候他父王还是清醒的,但那个随侍在他父王身旁的女子用针一刺,他父王就昏了过去。
“逆贼小儿休得血口喷人!”拓跋涛冷笑起来,“明明是你带兵硬闯御前,意图弑父,陛下这才气急攻心昏过去的!”
弑父。
听到这两个字,耶律华太阳穴突突直跳。
情况嬴抱月基本了解,她目光落到昏迷不醒的耶律朗身上,淡淡开口,“那你是说,北魏王并未中毒,只是气昏过去了?”
拓跋涛一愣,神情有些僵硬,刚想搪塞却反应过来怒喝道,“这是北魏的事,你一个前秦的公主滚一边去!”
孟诗眉头一皱,剑上燃起熊熊剑火。
拓跋氏身边的兵士上前一步,耶律华也举起手,身后年轻人们身上真元提升,两派之间气氛再次紧张起来。
嬴抱月眉梢微动,拨开孟诗的肩膀,“拓跋家主何需如此动怒?小女不过是想要弄清真相。”
她走到耶律华身边,端详着侍奉在耶律朗身边的绿衣女子,那女子三十岁左右,看容貌和拓跋涛有些相像之处。
嬴抱月心里有数了。
发现嬴抱月直勾勾看着自己,绿衣妇人有些不自在,喝道,“你这丫头看什么看!”
“当然是看你如何害的我父亲,”耶律华冷冷道。
“我害的你父亲?胡说八道!”绿衣女子冷笑道,“再说了,我好歹是你的长辈,你对待长辈如此态度?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长辈?
看到绿衣女子一脸轻佻倨傲,嬴抱月有些意外。
“哦?我儿什么时候成了你的晚辈?”
“本宫怎么不知道?”
然而这时门外传来一个女子沉稳的声音。
听到这个声音,绿衣女子就像老鼠见了猫似的,花容失色。
“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冯燕从孟诗身后走出,瞥了一眼脸色发白的绿衣女子,“怎么?拓跋良娣见到本宫似乎很意外?”
原来此人是太子良娣。
嬴抱月知道她是谁了。
良娣是太子妾室的称号,一般指太子的妾中品级较高者,地位仅次于太子妃。
当年拓跋氏曾想将嫡女许给耶律朗为太子妃,后来被耶律朗的母亲冯太后阻止。冯太后将自己的侄女嫁给了耶律朗为正妻,拓跋氏家的女儿最后勉强被纳为了妾。
这位绿衣女子看来就是当年那位拓跋家送给耶律朗的妾室了。
“区区一妾室,却敢自称陛下嫡子的长辈,”冯燕理理衣襟,忽然一声厉喝。
“摆清你的位置,本宫还没死呢!”
嬴抱月看着那个绿衣女子浑身一软,险些跪了下来。
她跪到一半才反应过来,身体一僵,扶着耶律朗的椅子僵硬地站了起来。
怎么说呢,这大概就是身体本能吧。
看着一句话就镇住了妾室的冯燕,嬴抱月深吸了一口气,“既然拓跋大人说北魏王陛下未曾中毒,那能请良娣将陛下的衣领拉下来一点么?”
“衣领?”
拓跋良娣一愣,警惕地看着嬴抱月,“你想干什么?”
拓跋涛更是眸光一寒,“陛下龙体欠安,此女包藏祸心,不用听她的!”
“那要是我想看呢?”耶律华上前一步,握紧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