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他!”
“快!快射箭!老大说过只要不射脑袋这小东西死不了!”
“快,抓住他,那小东西居然还能跑?”
男人们愤怒的声音在山林里爆开的时候,李稷已经跑出了十丈来远。
直到跑出去的时候,他还对自己的好运感到震惊。
距离他恢复意识,已经过了两天。
被绑在马车里时他全身都被套在麻袋里,眼上蒙着黑布,这样的环境会让人丧失对日夜交替的感觉觉,不知今夕是何夕,但他不会。
因为在恢复意识后,他全身又疼了两次,这让他清晰地知道已经过去了两天。
这两天他都在装晕,外面的男人们会每半天喂他一碗水,离开东吴王宫已经将近七天,他也七天没有进食,肚子已经饿得没有了感觉,浑身都发软。
不用他装,他整个人已经是半死不活的状态。
看守这样半死不活还被装在麻袋里的小孩,到了第七天是个人都会放松警惕。
黑衣人和那个巨汉一直没有回来,外面那群男人渐渐放浪形骸起来,之前时不时会进马车来查看他的动静,后来除了喂水没人再来看他。
马车在行驶了一天后就停了下来,空气中有着泥土的气息,马车外更是传来鸟雀的鸣叫,李稷推测这群人是将马车停在了一片荒林之中,听他们的对话,李稷得知这群人将在这里等那巨汉和黑衣人前来会和。
此时外面温度较高,应该是白天,而在外面汉子们的对话中,黑衣人和巨汉将在今天夜里归来。
李稷默默躺在麻袋里,掌心出了汗。
之前马车外十分喧嚣,更有烤肉的香味传来,是这群人在做午饭。
那么从现在到傍晚,是他准备逃跑的最好时机。
李稷决定赌一把。
虽然从现在到傍晚时间最充裕,但他决定等夜色降临时再逃跑,虽然那个时间离黑衣人和巨汉回来的时刻很接近,但在夜幕下,他更有希望逃跑。
毕竟这群人再对他放松警惕,但只要他逃出这辆马车,还是会被立刻发现。
他需要更多的隐蔽,让他能跑远一点,再远一点。
首先,他必须要解开全身的这些束缚。
解开套在手腕上的绳索其实没花多长时间。
因为不久前这群人放松了他手腕上的绳索。
“老大的主子之前说了,不要把他手脚绑太紧,时间长了手脚会出问题,只把麻袋扎紧就好了。”
他在放松的绳索里拼命活动手脚,在双手手腕的皮都被擦烂之时,他的双手挣脱了绳索。
他立刻取下了眼罩,隔着麻袋光线不强,但他还是花了很长时间适应。
再然后他解开了脚上的绳索。
可是接下来他用尽了所有方法,无法打开麻袋。
装着他的麻袋结实无比,他用牙齿去咬,牙都咬出了血,但麻袋却连个洞都没破。
怪不得这群人之前说只要把麻袋扎紧就可以了,看来这麻袋应该是特制而成。
他也不敢挣扎出太大的动静,以免惊到外面的男人们。
至此,他陷入了绝路。
马车外的光线一寸寸暗了下来,他的身体也越来越冰冷,内心越来越绝望。
但就在这个时候,他忽然想起他被抽昏过去是那个黑衣男人说过的话。
“居然在这个时候觉醒了?”
觉醒。
这个词李稷听赵光说过,并且说他觉醒后身体多了一股力量,能做到很多平常根本做不到的事,甚至可以操纵风。
如果他真的已经觉醒成为了修行者,是不是他也能有别的力量?
李稷拼命回想赵光和他说过的操纵风的方法,但不管他怎么尝试,四周都是静悄悄。
什么都没发生。
看来他注定就是这样一个废物。
等那个黑衣人回来,他就会像外面的野兽一般,被这群人分而食之了吧。
李稷仰面躺在麻袋,察觉到眼眶中涌出了滚烫的水,但他深吸一口气,咬住带着血腥味的牙关,将那股泪意压了下去。
“我们阿寄,是个小男子汉呢。”
这句话不知是母亲在临终前的呢喃,还是他太过于思念产生的幻想,但李稷一直记得这句话。
他是男子汉,他不能哭。
哭?
但就在这时,他忽然察觉到,他眼眶中的泪珠,浮动了起来。
泪。
水。
水?
一股微弱的气流在他胸口穿行而过,李稷怔怔看着浮在空中的水珠,那一刻他好像和整个世界都取得了联系。
他好像本能地就知道该如何操纵这一切。
他想要更多的水。
就在他腾起这个念头的时候,浑身从手腕开始又开始剧痛,这是第一次在辰时之外他的身体泛起这种剧痛,但李稷记得当时他已经来不及惊讶。
因为麻袋上浮现水痕,无数水珠穿透麻袋,出现在他眼前!
“嗯?老三,什么动静?”
“感觉好像别的有修行者的真元威压涌动,境界还不低。”
不,其实当时他的境界是很低的。
事后李稷多次回想自己的那次死里逃生,都觉得匪夷所思。
因为哪怕他自己也无法解释,为什么当时才等阶十的他就可以操纵水法。
这样的事也就在当时发生过一次,在遇见李昭后他再想尝试,却再也没成功过,直到他登临等阶七后才能再次操纵水法。
也许是生死关头激发出的潜能,当时的他做到了这一切。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