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光的声音不高,但他的话却让人心头悚然。
但不等人询问他为什么这么说,二号场边的钟声就敲响了。
听到考官宣布拓跋寻和李稷的对战就此开始,所有人都睁大眼睛向摔跤场上看去,嬴抱月也不例外,想到这是她看到的第一场李稷的战斗,虽然只是摔跤,但依然让人好奇不已。
之前在世安院特训的时候,李稷虽然也有来,但他境界实在太高,一般不下场,只是在一边射射箭,嬴抱月至今没看过他动真格的模样。
“说起来我还没见过昭华君摔跤的模样,”有同样想法的不止嬴抱月一人,陈子楚饶有兴趣地眯起眼睛,对宋谦笑着道,“不过你们一个场的,应该看过很多了。”
宋谦闻言却露出微妙的神情,“不,恐怕和你想的不一样。”
陈子楚疑惑地眨眨眼睛,但不等他询问,红圈之内的李稷和拓跋寻动了。
拓跋寻虽然眼缚白绫,但浑身真元释放到极致,进攻迅猛,简直像是能看见并预知李稷一举一动一般,瞬间找到李稷露出的弱点位置向其冲去。
周围响起一片惊呼,然而下一刻,只听一声轻微的人体落在稻草上的嚓嚓声,拓跋寻仰面躺在了沙地上。
嗯?
嗯?
嗯嗯嗯?
周围新赶过来的修行者和四周观战的民众呆若木鸡地看着摔跤场的画面,嬴抱月也愣愣看着圈内的两人。
“怎么回事?这是瞬移了吗?”
“拓跋公子刚刚不是还在往前冲吗?现在怎么躺地上了?”
“昭华君做了什么吗?我都没看见,这太邪门了吧?”
所有人看着这一幕都无法保持冷静,也就只有原本是二号场的修行者一脸麻木。
“这、这……”陈子楚站在一边张口结舌,“这是打完了吗?”
“嗯,”嬴抱月捂住脸,她好奇李稷对战的模样,结果李稷胜的太快了。
快到连她,都没看清他刚才到底做了什么。
场边的考官都愣着神不知该如何是好,他今日已经被考验了好几次,但这一次……他还是没看清。
摔跤场边笼罩着一股诡异的寂静。
“考官大人,宣布结果吧,”就在这时,一个男声打破寂静,却是躺在沙地上的拓跋寻从地上坐起,淡淡开口,“他赢了。”
“噢、好,”中年考官示意身边人敲钟。
“东吴昭华君胜!进入二号场决战!”
钟声响起,四周一片哗然。
“这就赢了?”陈子楚愣愣开口。
结果倒是很明晰,然而过程呢?
“每场都是这样,”宋谦在一边耸耸肩,“所以你问我看到了多少,我能怎么说呢?”
嬴抱月注视着站在沙地上戴面具的修行者,如果让她来写战报,她连标题都想好了。
李稷,一个摔跤只有结果没有过程的男人。
这简直是降维打击。
“抱月,你刚刚看见他怎么摔的了吗?”姜元元在一边皱眉问道。
“我也没看清,”嬴抱月摇了摇头道。
“你也没看清?”姜元元愕然,从南楚到东吴,他已经习惯于这个女子的敏锐,许多他们看不清的东西她都能看清,这还是第一次,她说她没有看清。
“我毕竟只是等阶六,”嬴抱月道,她想要看清李稷的动作,恐怕至少得升至神舞境。
“这种人居然是我们中阶大典的对手吗?”姜元元扶住额,“他真的已经金针封穴了吗?”
“真的,”嬴抱月道,少司命出品,封穴质量极佳,唯有这点她能保证。
“这人居然只有二十出头……”陈子楚换了个方向感叹,“他还是人吗?”
有同样感叹的不只有他一人。
就在场外修行者们感叹之时,李稷走向坐在地上拓跋寻,弯腰向他伸出了手。
察觉到气息,拓跋寻抬起头,伸手握住了他的手,下一刻摇头感叹道,“你还是人吗?”
他已经用尽了全力,却在这人手下连一招都走不完。
李稷道,“我比你多一双眼睛,本就占了便宜。”
双目皆盲却能走到这里,这个少年才是真正的奇迹。
拓跋寻笑了一声,“但你也没尽全力吧?”
从始至终,李稷都比照着他压制了自己的境界,明明年纪都差不多,还真让人受打击。
“我尽力了,”李稷静静道,“没有不尊重你。”
“我知道,”拓跋寻扶着他的手站起来,拍拍身上的沙粒,忽然定定开口,“昭华君,你的功法是谁教你的?”
李稷眸光微顿,“当然是我义父。”
“是吗?”拓跋寻笑了笑松开他的手,向红圈外走去,就在踏上红圈时他顿住脚步,回过头,“昭华君,你已经到一代宗师的水准,一定要参加后面的对战吗?”
拓跋寻能察觉到前方嬴抱月的气息,微微吸了一口气。
这样的人,之后要和她争夺魁首吗?
“我有想要的东西,”李稷注视着拓跋寻的背影静静开口,“我无法放弃。”
“我知道了,”拓跋寻叹了口气,走出了摔跤场,贺兰承立即扶住了他,四周的北寒阁弟子也随之散去。
二号场至此只剩下最后一场。
“怎么办?”陈子楚瞥了一眼赵光,回过头对嬴抱月道,“我们还看吗?”
嬴抱月点头,“再看一场吧。”
李稷结束的比意想之中的要快,没耽误多少时间,况且……嬴抱月看了一眼身边一言不发的赵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