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某学校附近的一间地下室,在闷热狭小的空间中,一个梳着长辫子的姑娘,正在看着手中的信。
这就是朱小莲。
当初陷害了朱砂,她跟毕新亮就赶紧离开了朱家大湾,不管朱砂的死活。
潜意识中,她盼着朱砂就此一命呜呼好了。
就算不济,也要毁了朱砂那一张如花似玉的脸好。
否则,就凭那一张脸,就是典型的红颜祸水的脸啊,以后祸国殃民都有可能。
而且,朱小莲也深知,在那样的乡下,一个女孩子的名声有多重要,让毕新亮抱着昏死过去的朱砂回去,就这一条,就足够各种风言风语,让朱砂抬不起头。
何况,还有朱淑华这个没脑子的村妇。
朱小莲可以预料,朱砂的日子,肯定是极为难过,不死也要掉层皮。
到时候,随便把她嫁给一个老光棍什么的,几年过去,孩子都生了几个,再娇的花,也只有残了的份。
朱小莲就是这样子的想法。
可现在,收到家中的来信,似乎一切,没有一点当初预想的结果。
张金芳的来信,是前言不搭后语,朱小莲也只能揉眉头。
没办法,张金芳没文化,这种家书,也不可能让外人代写,张金芳还是回娘家,让娘家那还在读书的小侄儿代写的。
朱小莲在这前言不搭后语的话句中,还是挑出了重点。
朱砂没死,当然,也没有毁容,更没有被什么风言风语压得抬不起头。
相反,她是果断的离开了朱家大湾。
甚至离开前,朱砂跟朱家大湾的人放言,说毕新亮给她写了无数的情书,说毕新亮情书中说的“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这话,就是一根刺,刺得朱小莲心中阵阵发虚。
坦白说,朱小莲也自认,自己长得跟朱砂不是差了一星半点,从读小学起,学校的那些半大小子,冒着鼻泡,眼光都是看着朱小莲旁边的朱砂,根本没有一个人在意过朱小莲。
有朱砂存在的地方,朱小莲连存在感都没有。
她就只能发奋读书。
然后,借着讨论学习的名字,她才跟毕新亮有机会搭上话。
她知道,知道毕新亮以往一直是喜欢朱砂。
虽然毕新亮嘴上不说,可那眼睛,是不会骗人的,一见着朱砂,毕新亮的眼睛都亮了。
只是朱小莲没有想到,毕新亮居然私下给朱砂写过那么多的情书。
难怪毕新亮真的是吃着碗里、想着锅里?否则怎么会“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朱小莲就在那儿咬着笔头,认真的回信。
毕新亮敲敲门,叫着朱小莲的名字。
这未婚男女,非亲非故,是不可能住在一起的,房东都不会同意。
朱小莲过去开了门,将毕新亮迎了进来:“阿亮,累了吧?来,你坐这儿歇一歇,我倒你倒杯水。”
这样的地下室,狭小空间,也就只有一张床,一个小桌子。
朱小莲推着毕新亮坐在这边小桌子旁边的椅子上,她甩了一下大辫子,去给毕新亮倒水喝。
毕新亮坐在椅子上,微微一侧头,就看见这小桌子上摆放着的书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