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双迷迷糊糊昏了三日,中途倒是醒了,可也就是片刻功夫,便又晕了过去。
醒来时,只觉着自己浑浑噩噩,就是喝点粥,都是心不在焉。头顶的黑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在了,倒也不算是特殊,单双瞧着不少人都有他这种情况。
只是那些头顶黑线还在的,有些恼怒,碎碎几句倒霉。
如此想来,自己倒是挺幸运。幸运,也确实是个稀罕玩意。
天上的争斗还是一如既往,黑线断了一半,金色脉络也消失了不少。虽是少了一些杂乱,可反而模糊了几分。
日升月落每日不变,就是有颗辰星始终未曾离去,明亮的有些异常。
与之对应的便是一颗新出现的金色星斗,两者的碰撞便是万众瞩目。
单双是瞧不见先生的风采,只听黑娃说,就在他眼里,先生都是风华绝代。听着,单双觉着可比黑娃夸他自己都要舒心。
当然,打小黑娃就未曾夸过自己,挤兑倒是常事。
每日单双都能在摇椅上盯上几个时辰,希望能瞧着那么一点先生的背影。
黑娃每日都来,每日总带些个药材,单双也算是履行了自己的诺言,顿顿大白米饭补偿着,一年的收成眼见着就见了底。
账房先生也没回自己的院子,就在单双院里坐着,偶尔跟他说上几部书,顺带上黑娃讲讲这地龙沟之外的小故事。
单双听得认真,账房先生也说得认真,就是黑娃偶尔咳咳嗽嗽,好在账房先生也不在意。
账房先生给单双讲了许多年的学问,不少的圣贤书,这几日讲的格外的认真。就是单双这耐磨的性子,都对先生的严肃有些许小畏惧。
可能是经历了前些日的混乱,镇子里安静的很,就是那些个外乡人都没个招摇。单双偶尔出去,也瞧不见个人影。
乡里人自是没见过那日的场面,那里还敢冒个头,只觉着是天老爷发了火,都窝在家里不敢动。
至于外乡人,心里的畏惧反而更多。当然,盼头同样不少。尤其是那些个幸运儿,头顶没了黑线的,更是一脸的激动。
也不管自己身上何处,只管是盘坐在原地,寻常百姓是享受片刻的轻松,可对于修道之人而言,这便是一生中可遇不可求的机缘。
能让那位不可言之人陷入这种缠斗,不能顾及他的后花园之人,世间能有多少人?
不说是一手之数,多些手总是数得过来。而那些能说得出名的,自家后花园都是管不过来,管的过来的不愿惹事,不怕事的又不一定愿意搭理这个偏远的幽洲。
望着天空之上双星之斗,众生期望,可不等最后一刻,并不是所有人都有勇气学那汇峰宗,一拼仙字宗门底蕴,二赌宗门大小仙途无数。
在幽洲,改朝换代并不是稀罕事。而那位,自然也是不太允许这等宗门强盛。
论手腕,论心机,那位可说是鼻祖中的鼻祖。谁又敢说,此局不是那位故意设下,坑害一群心里涌潮之辈。
心中起伏,自如海中求稳,偏颇之间,便已经是漂泊万里之外。
就说是那在虚空之下不知道坐了多久的三位老祖,最后还不是成了三位闲人。
最是乐的自在的,也就是这三位闲人。三位头顶,黑线都还在,可对于这些老祖而言,真正在意的反而不是这些黑线。
自从先生升入九天那一天起,他们就已经是入道。
今日的院子,又迎来了一位稀客。
可不就是那位许仙子,如谪仙子入世,多有一分美,两分仙气。当然,就是只看容貌,那也是倾国倾城。
两人算是有了数面之缘,只是有些人见的再多,终究是有缘无份,说不上话。
进门,单双也仅仅是略微欠身抱了抱拳,倒是许仙子意外郑重的还了一礼,让单双有些尴尬。也不能再行礼,便也只能笑了笑。
许仙子倒是谦让,问道,“单师弟,可见陆先生?”
单双自然不敢怠慢,也没多问,即使他心里确实有所疑问,“先生在里屋,姑娘自去便是。”
许仙子欠身就去了先生的屋里,单双便继续盯着天上。只是偶尔瞧了一眼大门,心里有些不着劲。
黑娃最近常来,今日却不曾见着身影。不知是不是又去了后山,那后山丛林,毕竟是多些个野兽,黑娃虽说是老手,单双也不免忧心。
好在不过午时,黑娃那黑壮的身影就出现在了门口,让单双大松一口气。只是不等黑娃开口,单双眉头又皱了起来。
黑娃虽然是一脸轻松,可终究是掩盖不住一股子虚弱,黑不溜秋的脸上罕见有了一丝惨白,对于精壮如牛的黑娃来说,便是从未有所的大事。
黑娃瞧着单双凝视的目光,眼睛一转不想搭话,可耐不住单双一言不发的表情,叹了口气,“你这人,就不能有点眼力价。别人不想说,就别在跟前杵着,行不行?”
单双也不恼,只是道,“我知道,所以没开口。”
黑娃白眼一翻,更是无奈,好嘛,就是拿你单双没有办法,只能是道,“放心,我是有正事,不会拿我这天生高贵的命瞎晃荡。”
又怕单双不信,便道,“此事对我事关重大,若是不做,心里不安。”
单双还是仰着头执拗道,“若是为了我,你大可不必如此。这么些年了,也不差那些个委屈。”首席逼婚:盛宠萌妻不许逃
两位老人目送这位一生的对手,又或者是一生不多的挚友,心中感叹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