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我也许久未活动筋骨了,如今,就看看诸位的本事。”语毕,月惜迟左手轻抬,袖口霎时射出七八根“独步春”,朝对面三人而去。
庞晏春吃惊,左轮一转,掸掉了飞来的银针。待定睛一看,原地没有了月惜迟的身影,而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白雪皑皑。寒风凛冽,屹于雪中的白梅落在肩上,似幻似真,几人形色恍惚,似乎忘了此行的目的。
只见崔夫人似想起了什么,骤然喊道:“三位当心,这是危月宫的幻术。”三人才晃过神来,庞晏春眉头一皱,向来听闻危月宫的幻术诡谲莫辨,能至人死于无形,可现在明明只有月惜迟一人,却犹如四面楚歌。
三人警惕地看着四方,突然,右方横转袭来一把扇子,庞晏春右轮转出,扇子被掸掉,可此时月惜迟突现在他眼前,他还没反应过来,胸口已中一掌。这一掌使他倒退几步,抬头一看,她还站在原来的地方玩弄着扇子诡笑地看着他们,适才的景象已不复存在。
吴烈看此状况,气急,将大刀插入地面,内力一使,只见地面裂开一道缝,一阵刀风直指月惜迟,她腾空而起,年克见状遂也腾空,向她扑抓过去,月惜迟以扇格挡,火星四溅,发出清脆的碰撞声,扇骨虽为象牙制品,可在她的手中,却如玄铁般坚硬。庞晏春的钢轮也向她旋来,月惜迟脚踏钢轮,飞到树干环抱一圈,同时将手中折扇向庞晏春甩去,扇子尚未近身便被庞晏春掸开。月惜迟收回折扇,皱起眉头,年克和吴烈不足挂齿,可空中不停向她飞来的双轮实在难缠,庞晏春不仅双轮使的极好,且有神兵“裂天兕”在手更是如鱼得水。飞行速度之快让月惜迟有点应接不暇,轮子边缘极为锋利,即使轻擦,都能皮开肉绽,且庞晏春近身功夫也不弱,所以只能先把庞晏春料理再处理后两人。
月惜迟做此打算,便对庞晏春先发攻势,果然庞晏春始料未及,看着即将近身的人,双手一收将轮子纳入手中,准备接招。年克见状也从左边袭来,吴烈从右边袭来,三人形三角之势夹攻月惜迟。
四人过了百招,扔僵持不下。在一旁观看的镜竺和绮箩目不转睛,少宫主打架时不喜别人插手,虽久未与人搏斗,但这百招于她而言也不过是活络筋骨,即便如此,她们手仍扶在腰间的剑上,以防这些人使诈。
果不其然,在年克双爪被格挡掉的同时,袖口飞出一只银针,且银针头有异色。月惜迟一惊,一招“月下独酌”,身子后屈,单足抬起,银针偏移了过去。这时,只见一根银链绕住了年克的脖子,突如其来的袭击让他措手不及,他用手去拨弄着脖颈的锁链,无论如何使力,锁链都不见松脱的迹象,反而越来越紧,他脸上渐渐充血,嘴巴一张一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众人都以为他将一命呜呼的时刻,银链忽然甩动,将他将重重摔落在地上。
“哼,三个打一个打不过,居然还使用阴毒暗器,当真是卑鄙。”只见三名男子同时落地,出言人手中的链子尚有年克脖子上的血痕。
月惜迟收回了扇子,并未转身,余光却将三人扫视了一遍。庞晏春和吴烈相觑,都面无表情地瞥了年克一眼,显然,他们也很不齿这种行为。他们对付月惜迟尚且吃力,要是面前来人再插手,只怕是进退两难了,但庞晏春还是硬气道:“天门教也想掺和我们‘武林正派’与妖女的恩怨么?”
使银链的男子自是明了他此言的意思是将他们排开至“武林正派”之外,于是嗤笑一声,道:“不管你是武林正派还是妖魔鬼怪。我一向见不得欺侮老叟妇孺,更何况,你们是以多欺少,这番闲事,我还就得管上一管。”
庞晏春一愣,随即对月惜迟说道:“今日就暂且饶过你,改日再取你性命。”往后撤时却被吴烈拉住,“咱们已经出手,怎的这时候打退堂鼓。”庞晏春看了他一眼,“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危月宫料理不了若还惹上天门教,咱们只会得不偿失。”吴烈也只好做罢,随后一行人撤了出去,消失在了树林中。
镜竺看着消失在树林中的一行人轻蔑了一声:“呵,谁饶过谁啊。”随后向月惜迟跑去,还未开口就听见绕着银链的男子对着月惜迟问道:“姑娘可有受…伤…”当看到她的面容时,语气都钝滞起来,连从不贪恋美色的另外两名男子都失了神。
月惜迟看着几位男子痴愣的表情竟泛起一丝羞涩,于是福身说道:“多谢云五使路见不平。”将银链重新绑于胸膛的云堂五微怔了一下,道:“你怎知我是云堂五?”
月惜迟看着他的胸膛,瞅着那枚似麒麟又似天马的链首,扬起了嘴角,道:“若非天门教的云五使,谁会以‘勾陈链’绕身呢。”他俩从未谋面,但素闻天门教“天雷七使”中的五使有“勾陈链”在手,功夫卓绝,人也生得潇洒俊逸。
云堂五低头看向胸前,难为情地笑笑,便转身介绍道:“这是鄙教左使云来,这位是我七弟。”月惜迟看向二人,也颔首致意。
云来率先提出疑惑:“那行人为何要为难你?”月惜迟无奈一笑,却并无正面作答,只道出一句:“习惯了。小女子尚要赶路,先行一步了。”说完便行了礼朝马车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