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染着发臭液体的破烂青衣,一头青丝亦是脏乱不堪,汗液混合着泥沙在那张巴掌大小的脸上留下道道滑稽的污痕,干枯翘皮的薄唇有些开裂,唯一能看得过去的双眸却似乎被迷雾笼罩,浑浊且呆傻。
这样的容貌与气质在加上混灵根体质,难免让人见了会升起轻视的心思。
“猜的!”楚元阳瞥了美貌女子一眼,回答的甚是敷衍。
她虽心智受损,但还不致于听不出来别人语言中含着的轻蔑意思。
原来是猜的啊?
正期盼着她给出答案的众人一阵失望,难免让有些心胸狭窄之人产生几分怨恨。
“嘁,我说一个小白痴怎会清楚那墓碑之中蕴含着毒气,原来是靠瞎蒙的。”美貌女子身旁一个年纪稍小的女子不屑的道。
“你说谁是小白痴?我看你才是白痴,你全家都是白痴,要不是我姐妹好心提醒你们,你哪里还有机会在此放臭屁?”没等楚元阳做出表情,曲忧儿却是先一步跳出来,指着那女子怒骂。
那女子一张尖尖的小脸涨的通红:“哪里来的人不人鬼不鬼的野丫头,这里有你说话的份?”
“老子人不人鬼不鬼?”曲忧儿气呼呼的卷起黑乎乎的衣袖,露出莲藕般的手臂,作势要过去揍人:“老子今日个就让你这个尖酸刻薄的小娘皮见识见识人不人鬼不鬼的厉害。”
“你想做什么?”那女子就算被封了修为,浑身上下却依旧干干净净,显然是受了特殊待遇,哪敢与浑身匪气邋里邋遢的曲忧儿干架,登时害怕的后退两步。
“乔师妹,别说了。”美貌女子开口了,顺便拉住了那与曲忧儿打口水仗的女子。
乔师妹像是找到了台阶,顺着美貌女子给的台阶下来,冷哼了一声,站在美貌女子身旁,不再开口。
曲忧儿也是个见风使舵之人,见他们那边人多势众,自己这边加她一起也就三人,人家想小事化了,她便也不再找茬,口里却不饶人的说道:算你识相云云……。
“褚师兄,这个法子似乎不奏效!”美貌女子把视线从楚元阳等人身上挪开,担忧的对着长须男子道。
褚师兄面上也是一阵懊恼,首先冲着人群抱歉的道:“都怪褚某没有考虑周到,害的这些师弟师妹们......,我愧对各位,哎!”
不得不说这个褚师兄十分聪明,知道以退为进的博取众人的好感,也难怪了他们之中不乏比他修为高上许多之人,却也甘愿听他号令。
“褚师兄这种事情怎能怪你,要怪也怪那个小白痴,她要是早些提醒,也不会白白死那么多人。”乔师妹想讨好褚师兄,却把污水泼在不相干的楚元阳身上。
不等众人跟着附和,曲忧儿便发难了:“你再骂一句白痴试试,信不信我撕烂你的臭嘴?”
就连面上已覆上一层白绢的风离歌眼底都浮出了几丝不悦的情绪。
“你敢!”乔师妹仗着身旁有人护着,瞪着眼睛挺了挺胸膛挑衅的叫道。
美艳女子警告的看了曲忧儿一眼,显然不把她放在眼里:“好了别吵了,现下最要紧的便是想办法解决这些诡异的墓碑。”
“杨师姐说的对,乔师妹跟个泼皮无赖计较做甚?免得掉了身份!”乔师妹的一个爱慕者抚了抚乔师妹的背,讨好的道。
楚元阳伸手拉住了正准备撒泼的曲忧儿。
“姐妹啊,不是我说你,本以为你是个不怕事的,没想到这么胆小,也忒没种了。”曲忧儿气愤的甩开楚元阳的手,自己好心为她打抱不平,她在一旁站着不吭声也就算了,还过来阻止自己。
楚元阳咧嘴无声的笑了笑,凑到曲忧儿耳边好一阵耳语。
“真的?”曲忧儿笑的没眼没牙。
楚元阳憨憨的点点头。
“好,那咱们就看着。”曲忧儿抓了抓头,一副看好戏的望着那群人。
“褚师兄,既然毁碑不成,咱们何不等到晚上再看,说不定会有所变化。”铁师兄轻轻的摇了摇手中的折扇,提出建议。
毕竟连砸碑这样的法子都用上了,却依旧不奏效,只能把希望抱在天色上。
褚师兄沉吟良久,才苦涩一笑,抱拳对着众人道:“既然大家依旧愿意相信褚某,那么褚某也不矫情。”顿了顿:“褚某认为铁师弟说的也不无道理,若夜间依旧没有什么变化,咱们再从长计议。”
在众人的迎合声中,曲忧儿面上嘲笑意味更浓。
幕霞陨落,遥遥天际挂起了黑帆,朦胧的月华散发出清冷的光芒,照的整个墓地一片凄凉。
锐利的冷风嗖嗖的卷起遍地的沙尘,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在一块块墓碑之中漂摇荡漾着,给人一种孤魂野鬼在四处乱窜寻人索命的即视感。
墓地内被挖了心脏早已凉透的尸体已被黄沙掩埋了半边身子,更像是从坟墓中爬出来的鬼怪,看着十分瘆人。
但在场中人有哪个手上没沾过血腥人命,有哪个没杀过妖兽猎物,岂会因此而心生惧意而退缩?
“有何人愿意上前一探究竟?”褚师兄朗声问。
人群静谧,显然没有一人愿意当这个探路石。
“褚师兄,何不以白日的法子,先破碑试试。”铁师兄走出来提议。
众人一致认同。
在众人拿出最厚的布料掩住口鼻中,褚师兄掷出了手中的“血滴子”,在“血滴子”脱手的那一刻,他自然也掩住了口鼻屏住呼吸。
“砰!”
孤影瘆人的石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