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头怎么皱成这个样子了?”看着女儿眉头深皱的样子,高夫人忍不住笑了起来,不是她不关心敏瑜,而是她真的不认为敏瑜能有什么真正值得烦恼的大事情。
“娘,有一件事情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敏瑜挤着高夫人坐到临窗大炕上,很是苦恼的道:“如果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去做的话,我自己心里过不起,觉得对不起朋友,但是要做点什么的话,又担心给家人惹来麻烦带来不便,所以很是犹豫。”
“哦?到底是什么事情?能和娘好好的说说吗?”敏瑜的话让高夫人收起来玩笑之心,认真起来,十一二岁是某些性格养成的敏感期,一定要小心的引导。
敏瑜点点头,将今日戚老夫人进宫的事情和自己推测说了一遍,完了道:“娘,我总觉得冯英定然不是生病那么简单,要不然的话戚老夫人不会亲自进宫,我觉得与其说她是去为了冯英的缺课而请罪,还不如说是去给冯英添麻烦的。有了今天这一遭,娴妃娘娘和福安公主心里多少会有些不自在,对冯英的态度也会有所变化……我真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就算冯英是威远侯继室所生,但那也是嫡亲孙女,她怎么能这样做呢?”
“戚老夫人这样做我倒觉得很正常,总比有些人宁可疼爱血缘关系颇远的侄孙女,却忽略自己的嫡亲孙女要正常的多!”高夫人轻轻地摇摇头,埋汰了捏不清的老夫人一句,而后道:“娘知道你和冯英关系不错,娘想问的是对威远侯府的事情,尤其是内宅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只知道一点点!”敏瑜脸色微微一红,她并没有探究别人隐私的爱好,对威远侯府的事情知道的也不多。知道的那些也都是冯英平时说的,她扳着指头道:“我知道冯英她娘是威远侯的继室,先夫人生了一子一女,这对儿女是难得一见的双生子,今年都是十三岁。比冯英大了一岁半,有他们相差的岁数可以推断,冯英她娘应该是那位先夫人过世不久就进门的。冯英的长姐长兄都养在戚老夫人跟前,深得戚老夫人的宠爱,他们两人对冯英母女都很不好,戚老夫人对侯夫人也挑剔很多……对了。冯英曾经提过,说威远侯其实很疼她,对侯夫人也很不错。只是他远在兖州,不能时时看顾她们母女。”
“就这些?”高夫人看着敏瑜,心里盘算着是不是应该将京城重要人家的一些情况慢慢的教给女儿了,以前是觉得她年纪小,不想让她知道太多。免得影响她的课业,而现在,她已经长大了,可以知道那些事情了。
“就这些!”敏瑜点点头,然后忽然想起一件事,道:“对了。还有一件,冯英能进宫当公主的侍读是戚老夫人向娴妃娘娘求的恩典……这件事情很让我纳闷,觉得戚老夫人做事自相矛盾!”
“这有什么矛盾?或许是威远侯请戚老夫人这么做的。也或许是侯夫人用什么代价换取的,都不好说啊!”高夫人摇摇头,而后将她所知道的关于威远侯府的一些情况娓娓讲述给敏瑜……
威远侯是勋贵人家中难得一个掌兵权的,历代威远侯都常驻兖州,而家眷则留在京城。夫妻能够在一起的时间都不长。太平年月还好一些,没有战事的时候能够回京休养。年前回京述职,一年总还能相聚一段时日,遇上战事频发的年岁,相守相聚这在平常夫妻看来最基本的生活,都是奢望。因为威远侯长年驻守兖州,威远侯府的一应事宜,人情的往来,儿女的教养,包括儿女的亲事基本上都是当家夫人一肩挑起。
因为这些,每一位威远侯夫人在为儿子选儿媳妇的时候,最关心的除了出身家世,德行才干,是否好生养之外,最要紧的不是和儿子是否合得来,而是和自己是否相宜。家中就婆媳两个相扶相持,要是婆媳不和的话,这家还能算个家吗?威远侯府每一代的侯夫人和婆婆相处的都很好,冯胥武已故的先夫人和戚老夫人也一样,而她和戚老夫人的关系还不仅仅只是婆媳。
或许是自己饱尝丈夫不在身边,儿子长大之后也得离开自己前往兖州的苦,每一位威远侯夫人在选择儿媳妇的时候都会有意识的避开自己的娘家侄女,不想让自己的娘家侄女也想自己一样,和丈夫聚少离多,两地相思。只有戚老夫人不一样,她为儿子选的是自己兄长的女儿,和冯胥武同年同月出生的侄女。
戚夫人从小就得戚老夫人疼爱,戚老夫人隔三差五的就把侄女接到身边,戚夫人一年倒有半载是在威远侯府,说是侄女却当成了女儿来养,和冯胥武也有青梅竹马的感情。
据说,戚老夫人怀孕的时候,她的嫂嫂也正好怀上了,姑嫂两人感情原本就好,就开起了玩笑,说要是生的是一男一女的话就让他们指腹为婚。原本只是玩笑话,但是看一对小儿女感情不错,等他们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两家也就顺水推舟让他们成了亲。这里还有一个小插曲,大齐的惯例男儿多到十七八岁才成亲,虽然早几年也没有关系,不会有人拿这个说嘴,但是戚老夫人却是真的心疼侄女,不希望侄女太早成亲生子,硬生生的将他们的婚期推迟到两人十七岁,毕竟年纪稍大一些,生养会更妥当一些。
可惜的是戚老夫人再怎么为侄女考虑,也躲不开命运无常。两人成亲不久,戚夫人就有了身孕,这是喜事,可是令人忧虑的是戚夫人怀的是双生子,头胎原本就很危险,双生子就更危险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