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讥诮由门口传入,接着走进一位青衫少女,梳着两条油光水滑的大辫子,年纪不过十六七,容颜俏丽,神情傲慢,手里一管碧玉箫在指尖轻灵转动,莲步一点,便已挨到关山月身侧。
她白眼一翻,斜睨岚兮,不禁一怔,她自恃美貌,却不料对方明丽绝俗,远非自己可及,不由心生嫉妒,斜眼再看即墨云,亦是气度闲雅,俊逸无双,相较之下,她身边这位fēng_liú倜傥的关师兄,便显得灰头土脸,其貌不扬,心下恼恨更甚。
岚兮瞧这少女脸上阵青阵白阵红阵黑,变换得好不精彩,心中甚觉好笑,又见她言行无礼,不由蹙眉这小丫头难道天生斜眼,不会正眼看人?
岚兮眼波一转,起了玩心,忽地一声惊叹,面露崇拜之色,连连拱手道“哎哟,失敬失敬,原来姑娘便是衡州惊木堂堂主木震英老英雄的掌上明珠,人称青白双秀中的青箫木,木,木什么来着?”
那青衫少女初时听她言语恭敬,面上生光,甚为自得,待听到最后,支支吾吾叫不出她的名,忍不住顿足替她说下去“木氶雪。”
岚兮一听,越发惊诧“什么,姑娘果真叫木氶雪吗?”
木氶雪道“怎么,是本姑娘名头太响,唬住你了?”
岚兮敲头恨道“哎,我本是记得的,只因前几日去了趟倚翠楼,恰巧那儿的头牌便叫木氶雪,我那时只觉这名儿熟悉,却着实想不起是谁,直到此时见了姑娘方才记起。”
“可是我转念又想这木氶雪不是倚翠楼的头牌吗,怎么又成了青白双秀?哎哟,瞧我这记性,越想越糊涂,只道自己记差了,一时不敢冒认,不想,姑娘果真叫木氶雪,敢情这名儿起得真好,无论什么人都喜欢用呐。”
她信口胡邹,娓娓道来,说得木氶雪一愣一愣,待听到最后方明白对方是将自己比作青楼名妓,不禁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陡喝一声“放肆!”
话刚出口,掌中碧玉箫举起一转,“师妹,不可!”关山月猛地伸手,只将她手腕握住,却不及拦阻,但见寒光频闪,细芒乱舞,居高临下,皆向岚兮笼罩而来。
宠溺无限:杀手夫人狠嚣张
然而木氶雪却忽然跺起脚,叫嚷道“什么贤伉俪,什么夫人,他们根本不是夫妻,你几时见过出嫁的女子,是这般打扮的?”
她这番抢白,虽然莫名其妙,却令关山月心中一震,他本非惯弄风月之人,又是堂堂男儿,怎会过分留意陌生女子的装扮?更何况他初时遥见二人举止亲昵,便已将二人错当夫妻,又怎好盯着人家夫人细看?
乍闻此言,怦然心动,一双眼睛不由自主地转向岚兮,多看两眼。
此时的岚兮,正低头扫视着自身的扮相,随意绕起垂肩的一绺青丝,缠在指尖,微颦秀眉,百思不得其解对啊,这么简单就能看出,怎么还有一堆人要认错?
她俊美的面容上,犹留着少女的青涩与顽皮,但眉眼间又透着成shú_nǚ子的妩媚动人,尤其那双眼睛,时而明亮若星辰,时而柔美如月光,时而洒脱似春风,灵动多变,难以捉摸,一袭青莲罗衫裹身,雅致不失大气,隐隐散发着神秘的贵气。
关山月心神微荡,仿佛轻风拂过心头,吹皱一池春水。
即墨云本就面无表情,此刻墨眸一暗,凭增了几分肃杀之意,他徐徐启唇,声音冷然“既是玩笑,自当物归原主,木姑娘,这九九八十一枚飞芒针,在下如数奉还。”
关山月如梦初醒“白云公子……”
劝阻的话还没说出,即墨云早将指中筷子一翻,凌空微抛,兰指轻捻,筷子落下瞬间,轻轻巧巧地在两筷之间,隔空一弹,刹那,寒芒四射,“嗤”地一声锐响,破空疾飞,尽向木氶雪周身笼来。
他出手极快,众人只见筷子一个起落又回到他指间,根本看不清他如何出手,其中变幻更是在电光石火之间,要的就是令木氶雪措手不及,关山月无法相救。
木氶雪惊骇交加,急欲腾挪闪避,脚下不及动弹,八十一根飞芒针“嗤”地响作一声,已齐齐钉入她身上要害,她惨呼一声,腿脚一软,瘫倒在地,身上冷汗淋漓,一张小脸早已惨白如纸,连岚兮都惊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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