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即墨云将醒未醒,只觉怀里软绵绵,耳边暖呼呼。
他微微睁开一线眼帘,天已亮了,猛然意识到自己覆着一人,心脏骤然一缩,被子一掀,整个人触电似的弹到地上。
待看清了那躺着的人时,不禁心下一松。
他只道自己酒后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错误,原是虚惊一场。
他坐回岚兮身畔,揉了揉太阳穴,回忆起昨日。
即墨云记得自己随温世庭来到一个大酒窖,与他拼酒拼到不省人事,对他带自己回来的事还依稀有印象,这之后的事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云,你醒啦?”
岚兮揉着惺忪睡眼,昏昏沉沉地坐起来。
她伸了伸懒腰,被人压着睡实在不舒服,一起来便觉浑身酸痛。
她将胳膊伸到即墨云面前“喏,这条胳膊被你压麻了,你得负责恢复。”
岚兮打着呵欠,声音带着初醒的沙哑,显得慵懒而可爱。
即墨云被她这幅未修边幅的模样逗笑了,抬起她的手臂便拿捏起来,给她舒筋活血“我怎么会在这里?”
岚兮反问“你不记得啦?”
即墨云茫然地摇了摇头。
岚兮心念一动,耷拉下脸,皱起眉头道“昨晚你烂醉如泥地回来,遇着个丫鬟便都当成了我,将人家逮来就是一通轻薄,大家以为是来了采、花、贼,纷纷抄家伙就要拿你,闹出了好大动静,连我也被惊动了,等我出来一看,才发现是你,连忙把你带到我房里,牢牢看着,才没让你继续撒酒疯。”
即墨云闻言心中一凛“此话当真?”
岚兮煞有介事道“当然是真的,这样丢人的事我怎么能胡说?”
即墨云稍作细想便知道岚兮是诓他的,若真有这样的事,第一个想抄家伙的估计就是她了,哪里还会带他回房看着?
他眼带笑意,唇角微弯,为她捏胳膊的手渐渐移向她胳肢窝“那我是怎生轻薄的?”
岚兮眨了眨眼,沉吟道“这个,我怎么能说得清呢?这得问你自己……”
言犹未了,即墨云突然偷袭,惹得岚兮火烫似是缩手弓腰,不住发笑着向后躲“别闹,痒死啦,痒死啦……”霉灵师
即墨云走出屏风,笑道“我推测是要与我商定婚事。”
岚兮喜上眉梢,嘴里却哼道“想得美,我爹娘那关你还没过呢。”
即墨云道“你方才没听见那丫鬟喊我作姑爷吗,若非岳父岳母授意,她又怎敢胡乱称呼?”
岚兮仰面躺回床上,打着呵欠道“既然爹娘没叫我,那你就自己去吧,我要再睡一会儿,都是你,害我一晚上睡不安生。”
即墨云一本正经道“是呀,你可得休息足了才好,往后这夜里不安生的时候有的是,若不养好身子,怎承受得住?”
“啊!即墨云,你这臭不要脸的!”
岚兮满面通红,抓起枕头便朝他掷去,自己却翻身钻到被窝里,从头到脚盖个严实。
即墨云接过枕头,放回她身边,对着被中人道“岚岚,你睡便睡吧,记得小憩一会儿,别睡死了,今日我们应该会很忙。”
岚兮探出脑袋“为什么会很忙?”
即墨云扶额道“哎,你家亲戚太多,因着爷爷八十大寿,所有远亲近邻都来了,就算每人打个招呼,这一天也未必够用。”
岚兮忍俊不禁,继而又板起脸孔“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还没见过爷爷,却先唤上了,还要见我家亲戚,真把自己不当外人。”
即墨云俯唇在她额上一印“没工夫同你耍嘴皮子,我收拾一番便出去,不能让你爹娘久等,你记得打个盹儿便好,可别……”
岚兮不待他说完,便将他往外推“去去去,比我爷爷还啰嗦,再听你唠叨,瞌睡虫都让你惊走了。”
她说完,拿被子一蒙头,被中便鼾声大作。
即墨云笑着摇了摇头,自去洗漱更衣,收拾妥当之后,便自个儿先出了门。
却见已有小厮候在外头,见姑爷出来,便来行礼引路。
岚兮哪里睡得着,听得他走了,便翻身起来,洗漱梳妆,换好衣裳,溜出门,偷偷翻上客堂的屋顶。
她揭了块瓦片,将耳朵贴近,偷听他们谈话。
但听得笑声中,老爹的声音响起“你们的婚期我已与两位老爷子商量过了,就定在十天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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