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他和她的妻子,是明媒正娶,门当户对,她唯一输给他妻子的,就是身世,她出身贫寒,是家里的私生子,无论她怎么样的努力,也不能进入他的贵人圈子。
上一世,她的状况,比王芷儿还要差!
他喜欢王芷儿,又有什么关系,他不能娶她!
王芷儿会落得象她上一世一样的下场!
她没有注视到四周围的宫婢眼底难掩的吃惊,她的眼睛里,只有李迥。
李迥接过了宫婢手里的汤碗,眼底俱是心痛,“好。”
宫婢搬了张小凳子过来,让李迥坐下,又把火炉子放得远一些,免得碍事,屋子里的宫人退到了外边去了,李迥拿起了汤羹,向她道:“来,喝吧。”
青焰张开了嘴,任由他把汤羹放进嘴里,她连那姜汤什么滋味都没有尝到,只注视着他低垂的眼眸,高挺的鼻梁,如刀削一样的面颊,如果成了婚,她就能象上一世他的妻室一样,抚着他的面颊撒娇了。
她伸出手去……看清他愕然的眼,才醒悟了过来,她居然将心中所思所想实施行动了?
她忙缩回了手。
却看清李迥脸色微红,眼神闪躲,不由心中大喜,他对她,终于动心了吗?
她有许多世的经验,知道男人若对女人动心,是会脸红,不敢看她的。
要不要趁热打铁?
除了那香襄,她的手段还多得很。
“青焰,你好好儿歇息……”李迥放下了手里的碗,若有些狼狈,退了几步,往门口退去。
青焰忙唤住,娇滴滴的:“九郎,你先别走,九郎,我有些冷……你替我拿床被子来……”
李迥垂了头,退到门口,“让她们给你拿吧?”
他看都不敢看她,往门口而去,却被那门槛绊倒,差点跌了……
李迥武功极高,她是知道的,却在她面前慌成了这幅模样,这还不是对她动心了?
她掩着嘴笑,心底里象六月喝了酸梅冰汁一般的舒爽。
门外,李迥走了几步,来到拐弯之处,顾海迎了上来,眼神儿敬佩,“王爷,属下对您的敬仰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您告诉属下,您怎么能一边给人下药,一边还能让人觉得纵使是毒药,由您喂下的,也甜过蜜糖?”
李迥哼了一声,脸上用内力逼出来的红润褪却了,脸色清冷,“这个女人,警觉性极高,那香襄里边的药物若不是用姜汤遮掩,又怎么能入得了她的口?”
顾海便道:“王爷,您放心,那香襄我特意找人验过了,只用里面有效的药渣浸了水,析出药性来,再放入姜汤里面……再加上您亲手喂的她,纵使她再怎么警觉,哪能察觉?”
李迥伸出手去。
顾海省悟了,忙掏出一块帕子来,递给了李迥,李迥拿过那帕子使劲地擦着手……刚刚他搀扶青焰了。
他脸上现了丝厌恶,把那丝帕随手扔下,道:“大商使团有什么动静?”
顾海道:“别的倒没有什么,平乐郡主那人您是知道的,钻到钱眼里去了,正想着法子从使团捞钱,把那青楚卖了一次不止,还搭上了那金管事,还卖了第二次,属下估摸着,她不把他们榨个精光,是不会收手的!”
李迥眼睛里露出笑意来,咳了一声,把笑意收了,“其它的,就没有什么了?”
顾海挠着头道:“其它的,没什么了?属下都已经禀报您了……”
李迥的脸沉了下来,向他直盯盯地望定。
顾海醒悟过来,忙道:“王爷,平乐郡主这次,真问起您在宫里的状况了,虽说是拐弯抹角地问的,但平乐郡主那人,您是知道的,嘴硬着呢……”
他眨巴着眼睛,回忆着王芷儿的神形,这词儿,怎么编下去好呢?
李迥哼了一声,似极不满意。
顾海心底里痛骂着王芷儿,这女人……让人编词儿都不好编!
顾海恳切地道:“王爷,您隔几日便能出宫了,这俗话说得好,小别胜新婚,平乐郡主许多日子不见您,定是盼着想着的!”
李迥眼睛里便漾出些笑意来。
顾海吁了一口气。
此时,屋子里便有了动静了,两人耳目灵敏,并不朝屋子里望,便听得极为清楚。
女人轻轻的细喘与呻吟,象是欢乐到了极致却不能发泄。
李迥的脸沉了下来,眼神冰冷。
顾海便让他走进了隔壁的屋子,道:“王爷,这间屋子都安排好了机关了,这里装了水晶镜子,是西域传过来的技艺,可以清楚地看到那边屋子的情形。”
屋子里面已有了两个人,凑在一个筒状物上往里观看。
见李迥进来,两人忙站起来行礼。
李迥挥手,两人便让开,顾海又拿出块丝帕,把那筒状物擦拭干净了,请李迥往里看。
青焰望着李迥狼狈退走,心底象喝了蜜糖水一般的甜,满心满脑地反复回忆着刚刚的情形,把李迥的一眸一笑仔细地想了又想。
正想着,身子便有些发热了,初一开始,她倒是没觉得什么,只以为自己心情激动。
可隔不了一会儿,她全身上下便热了起来。
那香襄里面的东西是她自己做的,当然知道其药性。
她心底一惊,便觉不妙,便四周围的寻着那碗姜汤碗,李迥心细,早让人把那姜汤碗收了,她遍寻不着,才惊慌了起来,莫不是着的道儿了?
不,李迥不会这样待她的!
他那般款款深情的喂她,绝不会在里边做了手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