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团火光从墙角窜起,沿着窗棂,蔓延至屋内,不一会,浓烟滚滚,火光四射,映红了漆黑的夜。
“走水了!走水了!”嘈杂的叫嚷声随之响起,下人们惊慌而起,纷纷拿着水桶奔向火灾处。
安攸宁端坐在窗旁,慢悠悠的喝着一杯苦丁茶,透过窗口,视线盯着半空中的那一抹亮光,莫名有些心悸。
前世,她火海中挣扎,求救,被烈火炙烤着每一寸肌肤,那样切身的经验,让她对于火,有着常人无法理解的恐惧。
柳叶,放火,好,很好。
“小姐,您猜的果然没错。起火的部位在账房。”阿花撅着嘴,特失落的回禀着。
明早小姐要提取的一万两银票全部在账房,账房着火,银票若被毁,如何取出银两?
柳叶,那个从小和他们一起在夫人手下做事的姐姐,难道她背叛了夫人?
“阿花,你去母亲的院子查看一番,让她不要担心。”!”安攸宁佯装镇定地再次倒一杯茶,慢慢的品着。
茶水苦涩,犹如她此时的心情。
柳叶,是母亲的陪嫁丫鬟,从小追随在昝氏的身后,犹如亲人。
若是连她也背叛了母亲,她该有多伤心啊!
……
前院救火的声音逐渐平息,来势汹汹的火苗刚一窜起,便被守候的阿木等侍卫们,协同其他人齐心协力的扑灭了。
半边屋梁窗棂被烧毁,屋内燃着了一张桌子,因为抢救及时,没有造成太多的损失。
昝氏从睡梦中惊醒,忙要下床查看,阿花伺候在一旁,忙阻止道:“夫人,请放心,小姐已经掌控住了一切!”
“宁儿跑去火场了吗?”昝氏有些心神不安,趿拉着鞋子,奔到门口,神色慌乱道:“她一个女孩家莫要伤着。”
她望着浓烟冒起的地方,眉头蹙着,“什么地方,怎会无缘无故起火?”
“回夫人,是账房!”阿花扶着昝氏的手臂,沉沉地说道。
账房!
昝氏也是心思透明的人儿,瞬间察觉出这其中千丝万缕的关系来。
“走,我们去前面看看!”昝氏短暂的沉默后,执意前往。
她倒要看看,她自以为干净的地方,到底藏污纳垢些什么东西。
前院大厅,安攸宁端坐在首位,柳叶一身狼狈而来,见到安攸宁,忙跪地求饶道:“大小姐受惊了。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疏于管理,才会在夜间不妨灯笼落地,烛火引燃窗棂,将账房燃烧一空。请小姐饶命,饶命啊……”
她哭得伤心,泪水犹如断了线的珠子般顺着布满污渍的小脸流淌而下,当真是惹人垂怜。
“银票呢?”安攸宁冷冷地望着她的脸,静静地看着她表演。
“小姐,所有银票奴婢已然准备好,都在账房的柜子内,这下……这下全没了……全没了!”柳叶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难受地连连磕头道:“小姐,您处罚奴婢吧。奴婢该死,奴婢真是该死啊……”
空旷的前厅内,唯有她低沉的哭泣声,伤心难过,满满的负罪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