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大夫确诊,元香真的怀上了,阮家又要添丁,算得上是大喜事一桩,冯老太太带头给元香送了贺礼,众人纷纷前来祝贺,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面子上的功夫还是要做的。
元香怕阮文清分心,不让派人通知他,反正保定那边的事再有个把月就完成了。
时间过的很快,转瞬就到了四月,期盼已久的舅舅俞若谦终于到了京城,领了工部郎中,从六品通判到五品郎中算是进了一级。
俞若谦刚领了官印,安顿好家人,就派人寻到了阮氏香水铺,小五立马来给阿语报信。俞氏激动莫名,六年未见大哥,此时听得大哥就在京城,近在咫尺,哪里还坐的住,忙带上阿语就去了大哥家。
对这位舅舅,阿语几乎没什么印象,可舅舅毕竟是娘在这个世上除她之外,唯一血脉相连的亲人了,所以阿语还是充满了期待,希望这位舅舅是个靠谱的,能为娘做主,帮娘谋一个幸福的未来。
因为赴京任职一事来的突然,所以俞若谦并不曾在京城置办产业,就派了手下的管事先来京城找间宅子,有合适的就买下,没合适的暂时租住,然买宅子不是说买就买得到的,既要合心意,又要价格适中,没那么容易,最后,只好租了一处三进的宅子先住下,那管事也不晓得老爷的亲妹子在京城,因此一直没跟俞氏联系上。
坐在俞府的花厅里,俞氏既兴奋又忐忑,双手不住的揉着帕子,阿语看在眼里,笑道:“娘,帕子都快被你揉破了。”
俞氏嗔了她一眼,边将帕子放在膝上撸平整,说:“娘和你大舅好些年没见了。”
“了解,娘还是先喝口茶,定定神。”阿语笑嘻嘻的说。
“妹子……”厅外有人急声喊道。
俞氏噌的站了起来,站的急,险些弄翻了茶盏。
阿语寻声望去,只见一高瘦的中年男子疾步走进花厅。
“哥……”俞氏忙迎了上去,距离三步,两人不约而同停下脚步,神情激动的打量着对方,瞬间,眼里便都有了湿意。
“妹子,这些年,让你受苦了。”俞若谦率先打破沉寂。
“哥……”俞氏哽咽着,多少年的委屈、思念顷刻间化作泪水,哗的淌了下来。
“妹子,莫哭,哥回来了,以后凡事有哥呢!”俞若谦轻拍俞氏的手,安慰着,自己也是眼睛酸涩,极力隐忍着才不至于失态。
“老爷……”一个团团圆脸,一脸和气的妇人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跟阿语年纪相仿的少女,和一个年纪稍长的少年。
俞若谦回头:“夫人,快来见见若莲。”
俞氏盈盈施礼:“若莲见过嫂子。”
妇人抢步上前,虚扶一把,和声道:“小姑切莫多礼,一家人终于团聚了,老爷在滇城可是常常记挂小姑,若不是路途遥远,事务繁忙,我和老爷早就要来看小姑了。”妇人说着,忽的想起身后还有两个孩子,当即笑道:“蓉儿,枫儿,快来见过姑母。”
俞氏几乎不敢认:“这是枫儿和蓉儿?我都认不出来了,当年分别时,枫儿还是个半大的孩子,如今长的跟他爹一般高了,真好,真好……”
“可不是,这一晃都六年过去了,孩子都大了,我们可都老了。”妇人感慨道。
“舅母可一点也不老,看着比我娘还年轻好几岁呢!”阿语笑嘻嘻的凑了上去。
妇人闻言惊讶的看着阿语:“这……这可是阿语?”
阿语规规矩矩的行了个礼:“阿语见过舅舅,舅母,表哥,表妹。”
俞若谦见阿语出落的亭亭玉立,眉清目秀,落落大方,盈盈含笑的样子,跟他那过世的妹夫竟有七分神似,他与妹夫阮文彦不仅是亲戚关系,更是挚友,所以,他远赴滇城,妹夫带了妹子从青州赶来与他道别,当时还道,有机会去滇城看他,没曾想,那一面竟是永别。俞若谦心中哀痛,看着阿语的眼神更多了几分疼惜,颤声道:“阿语,来,让舅舅好好看看你。”
阿语乖巧的站在舅舅面前,感受到舅舅那亲切的、疼爱的目光,阿语不禁对这位舅舅心生亲近之意。
一家人见过面后,情绪渐渐平稳下来,坐下说话。
“文彦去后,阿语就病了,这一病就是三年,那三年真是难熬啊!要不是舍不得阿语,我真想跟文彦去了……”俞氏唏嘘着:“幸亏老天有眼,阿语终于好了,我的日子才又有了盼头,后来受平南王造反一事牵连,阮家被抄,亏得我和阿语当时不在阮家,才躲过了一劫。”
俞若谦感叹道:“我在滇城听闻平南王反了,就很担心你们,派了人去安阳打听你们的下落,无果而返。”
“老爷那些日子愁的整宿整宿睡不着觉,人都瘦了一大圈,直到后来收到小姑的来信,才安心,可惜当时滇城也不平静,要不然就把你们接到滇城来了。”舅母插了一句。
俞氏含泪点点头,又把后来发生的事一一说了。俞若谦不胜唏嘘,夫人也陪着掉眼泪。
“好在阿语出息,帮阮家弄了个香水铺子,总算是苦尽甘来。”
“可真是苦了你们了。”舅母拭泪说道。
俞若谦听得阿语小小年纪就要为生计奔波,更是心疼,说:“妹子,以后你就住在大哥家,有大哥一口吃的,就绝少不了你和阿语的。”
阿语没想到舅舅这么快就直奔主题,她忙去看舅母的神色。舅舅是至亲,可舅母跟她没有血缘关系,这事如果舅母不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