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瑞哥儿闹着要跟他娘走……可伯祖母死也不依……”许氏边说边观察老太太的神色。
见老太太还是没有说话的意思,许氏又道:“两人就在院中拉扯起来,差点没把瑞哥儿的手扯断了,按理,我们是该帮着伯祖母的,可是周氏向来泼辣,这次又带了帮手来,哎……实在是很不成样子,幸亏东哥儿和阿语回来的及时,老太太,您是没瞧见,阿语那孩子,也不知哪里学来的本事,就这么一拉一拽,硬生生卸下周氏仆人的一只手臂来,周氏这才消停了。”许氏把经过对老太太说了一遍。
老太太慢吞吞的把手中佛珠放在了经书上,抬眼看着许氏,说:“你来不仅只为告诉我这些吧?”
许氏垂了眼,讪讪道:“媳妇儿想问问老太太是个什么意思,想那周氏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一定还会再来,她下回来时,咱们该怎么办?是让她带走瑞哥儿还是……”
老太太轻轻哼了一声,问许氏:“你知道我为何不露面?”
许氏答不上来,她若知道就不必旁敲侧击来试探了。
“周氏虽然可恶,但当初你伯祖母的所作所为也委实过了些,昧了周氏的嫁妆,将她净身赶出门,周氏心中怀恨,那是肯定的,以往,阮家有权有势,周氏只好忍气吞声,如今阮家没落至此,她心里还会有什么顾忌?就算我出面也是无济于事,还不如不出面,你们也许还好办些,只是没想到你们一个个的都束手无策,还不如阿语一个孩子有手段,老三家的,以后咱们遇到的难事会越来越多,我已经老了,不可能再事事亲力亲为,这个家要靠你们撑着了,今日算是一场历练,老三媳妇,你要记得,该豁出去的时候就的豁得出去,若让人觉得你们好欺负,只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欺上门,阮家虽不是昔日阮家,家道败落,但是精神气不能也败了,你可明白?”冯老太太意味深长的说道。
许氏听了这番话,心中汗颜,原来老太太是试探试探她们的能耐,也是,以前家中大小事务皆有老太太做主,她们心中就产生了依赖,老太太没有发话,她们就没了主意,不知所措了。汗颜之余又觉得心酸,老太太如今的身体精力都大不如前了。
“媳妇儿记下了。”许氏小声应道。
“以后,家里有什么事,多跟妯娌们商量,也可以问问阿语的意思,阿语这孩子,我瞧着,这下一辈的孩子里,就数她有能耐,像足了当年的老六,可惜她是女娃儿,若是生成男子,重振阮家的希望还得落在她身上。”冯老太太感慨道。
许氏默然,不得不承认老太太说的有理,以前她还认为四姐是个有魄力的,人也聪明,可跟阿语这么一比,四姐儿就不够瞧了,没有阿语的那份沉稳与大气。
那边,阿语和娘回了屋,俞氏道:“阿语,你觉得咱们这么做是不是有点不通情理,怎么说你四伯母对瑞哥儿是极疼爱的。”
阿语道:“她已经不是我四伯母了,再说,这也不是通不通情理的事,她这样闹上门来,咱就顺了她的意,她还当阮家的人如今都成了软柿子,由她捏拿,她想带走瑞哥儿也不是这么个带法的,您也看见了,瑞哥儿就是祖母的命,难道咱们还能眼睁睁的看着祖母气死?”
俞氏默默的走到床边坐下,想着婆婆刚才那拼命的样子,倘若瑞哥儿真被周氏带走,指不定她立马就能碰死在大家面前,不禁一阵后怕。
“可是,你四伯母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俞氏已经这样叫惯了周氏,一时也改不过来。
“说实话,我是不介意瑞哥儿跟周氏走,瞧瑞哥儿那样,说不定心里还痛恨咱们不让他们母子团聚,可是话说回来,周氏那张扬跋扈的性子,瑞哥儿若是跟着周氏,只怕有样学样,会更不堪。”阿语实话实说。
俞氏点点头,感叹道:“你说的不错,瑞哥儿就是被你四伯母和祖母宠坏了。”
阿语凛了神色道:“总之,周氏要带走瑞哥儿也行,只要祖母答应,咱绝不拦着,但若是像今日这样,是绝对不行的。”
思越从耳房里跑了出来,拉了阿语的手道:“七姐,七姐,我要跟您学卸人膀子的本事。”
阿语捏捏思越的小脸蛋,和声道:“那思越学了本事要对付谁呢?”
思越梗着小脖子,认真的说:“对付坏人,七姐不在的话,万一恶人再来,思越就可以照样对付他。”
阿语被他那认真的小摸样逗笑了,说:“思越还小呢!你先把书念好,等你长了,七姐教你。”
思越伸出小指勾住阿语的小指,一本正经的说:“思越一定好好念书,念好书,七姐就教我本事,不许赖皮。”
阿语笑道:“好,不赖皮。”
思越这才心满意足的跑回耳房跟思超去说话。
俞氏瞅着阿语,嗔怪道:“多日不见你练琴了,你若是练琴也有学武这般用心就好了。”
阿语讪讪道:“娘,如今家里只我有一架琴,姐妹们都没有,我若是日日练琴,姐妹们听了心中一定不舒服,若那琴是普通的倒也没什么,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姐妹一起练,只是,那是卫先生送我的,还是一架珍品,万一弄坏了,我怎么有脸见卫先生,我想着,过几日去安阳县城看看,买一架稍好一些的古琴,给姐妹们弹。”
俞氏想着也是这么回事,便道:“是该如此,明日你就辛苦一趟吧!”
阿语心中暗喜,没想到借口这么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