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一思量,师月华认为林子闲的思路没有错,重重点头道:“这个简单,能来这里的人不多,一问便知。”
话一说完,立刻调头飞奔而去,跳过鹅卵石沙滩上的小河,甩着一头长发,钻入了山林之中,似乎一刻都不想等下去,她也想挖出幕后帮凶。
“喂……”林子闲无语,赶紧把自己的东西收拾起来,找到自己的鞋子,从鞋里掏出袜子穿上,套上鞋子快速追去。
山高林密,如果不是来过一趟,还真有可能迷路。
林子闲刚从两座小山之间飞奔而过,左侧小山的一块大石后面,师月华慢慢绕了出来,看着林子闲的身影消失在远处后,突然拔出腰间的弯刀对着一旁的灌木丛一阵乱砍。
“王八蛋,王八蛋,王八蛋……”边砍边骂,也不知道是在骂谁,砍得枝叶乱飞。
发泄了好一阵后,师月华才拍了拍起伏的心口,感觉舒服了一点,将刀归鞘,挽起秀发盘在头上,从领口拔了发钗将头发给别好。
这才不疾不徐地向回路跑去,她之所以躲起来是因为知道自己的速度不如林子闲,知道会被他追上。
之所以怕被林子闲追上,是想一个人静下,调整一下心态,之前在溪谷发生的事情虽然她表面上看起来没什么,却是有点受刺激了,感觉自己怎么那么贱,送上门白给人家,人家都不要。
她心中的懊恼可想而知。跑跑停停,看到哪颗树不顺眼,会跑上去乱捶两拳,或者蹲地上抱脑袋‘呜呜’两声,逮住地上的花花草草破坏一阵,有种肠子都悔青了的感觉,痛恨自己当时为什么会那么恬不知耻,都老女人了,还能干出那样的事,把巫教的脸都丢光了。
一路不断努力调整心态。因为不想被族人看出什么来。
等她不慌不忙回到山寨的临时落脚点时。发现林子闲正到处打听什么,她绕进了一间棚子坐下,一名妇人立刻倒了杯似茶非茶的热汤水给她。
“教主,那位外面来的汉子正到处问有没有看到您。”妇人指了指到处瞎打听的林子闲说道。
师月华嘴角勾起一抹莞尔。表面上异常淡定道:“知道了。”
妇人退到一旁继续制作自己的干粮去了。师月华吹着热汤有一口没一口地嘬进红唇中。目光却一直盯着外面没头苍蝇似的林子闲,后见林子闲又返身向溪谷方向跑去,显然是想去找自己。
师月华赶紧端着汤碗走了出去。好整以暇地喝着汤水,看着族人们在烧火烤制干粮,假装没看到林大官人。
林子闲确实有点急了,血族刚袭击过这里,鬼知道还会不会发生别的事情。
他路上来的时候就感觉有点不对劲,凭他的速度应该能追上师月华才对,结果一路回到这里到处打听都没人看见师月华,不担心才怪了。
奔跑间两眼乱瞄之际,目光一顿,赶紧刹住了身形,因为已经看到了站在不远处坡上的师月华。
转向跑到师月华身边,上下看了看,确认师月华没事,松了口气问道:“你跑哪去了,我一路上都没看到你。”
慢悠悠喝了口汤的师月华淡淡斜睨他一样,回道:“我一直坐在这里,是你没长眼而已。”
林子闲一愣,看了看棚子里的妇人,心想没错啊,刚才自己来过这里,问过这个妇人,说是没看见。
棚子里的妇人似乎看出了点什么端倪,不时朝这里瞥上一眼,抿着嘴,憋着笑意,往一块木板上捡碾好的面饼子。
林子闲看看妇人的反应,再看看师月华漫不经心的样子,心中恍然大悟,师月华这是在耍自己,不由苦笑。
有件事情他很明白,那就是和女人有时候是没有道理可讲的,何况在山谷中的确是自己没种,人家心里不爽是必然的,否则必然不是现在的待遇,说不定现在正郎情妾意呢。
林大官人不准备再追究什么了,摇头道:“师师姐,以后别这样闹了,刚才吓了我一跳,还担心你出了什么事。”
师月华一脸讥讽地瞅来,话里带刺道:“有什么好担心的,我又不是你什么人?”
这话怎么听怎么古怪,林子闲哭笑不得道:“你是我姐。”
师月华被他一句话堵的没话说,人家说的没错,双方有姐弟的名份,关心你是正常的。
她翻了个白眼偏头看向远山,心里又骂了声王八蛋,嘴上冷冷训斥道:“小弟,我奉劝你一句,以后别对女人太好,闹出什么误会你负不起责任。”
“……”林子闲无语,对人好也有错吗?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女人说类似的话,譬如之前的刘燕姿,还有……
棚子里端了一木板面饼子的妇人嘴角憋笑,从两人身边走过,走到坡下往土灶里添柴火的阿婆身边。
往石锅里贴面饼子烤时,妇人不断对阿婆嘀嘀咕咕咬耳朵,说的是苗语,两人还不时瞅瞅师月华和林子闲发笑。
师月华耳朵一竖,回头狠狠剜了妇人和阿婆一眼,两人当即不说了,不过却依然是脸上憋笑。
林子闲懂的各种语言不少,可惜不懂苗语,见人家在笑自己,不由问道:“师师姐,他们在说什么?”
师月华昂起白皙的颈项,一口将碗里的汤给喝尽了,随后一把将碗塞进林子闲的怀里,“说你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呃……”林子闲愕然,带着询问的眼神看向山坡下烧火的阿婆,却见两人笑得前俯后仰乐不可支,一个劲地摇头。
师月华懒得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