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
第一次从他口中听到这样的称呼。
那么讽刺和残忍。
南栀的挣扎在他一意孤行的强势霸道之中渐渐消失殆尽,如他所说,两年来他每次回来这里的原因是什么,她再清楚不过。
无一例外。
事后。
房中一片死寂。
南栀浑身瘫软的陷在凌乱的床单中,有些失焦的眼睛静静看着他面无表情起身,站在床边简单收拾和擦拭。
“顾非寒……”
南栀像个重症病人,一开口嗓音虚弱又沙哑,“你还没告诉我安安在什么地方!”
她废了好大的力气,才终于坐起身。
换作往常,应付完他旺盛的精力,她几乎都是倒头就睡,根本没有力气计较其他,但今天不一样。
无论如何她都要问出女儿的下落!
然而回应她的,是他随手将脏掉的纸巾丢进纸篓,然后目不斜视的进了衣帽间。
他凭什么这么对她?
是不是对他来说,下了床她就和空气没有两样?
有那么一瞬间,南栀委屈的想哭……
但她知道自己没有脆弱的资格!
被撕坏的衣服没法再穿,顾不上那么多,南栀裹着薄毯下床。
腿软……
双腿甚至难以支撑身体的重量,她扶着床边站了好一会,脚步一深一浅格外狼狈的朝着衣帽间过去。
顾非寒恰好出来。
他身上穿的不是睡衣,没有要留宿的意思。
“顾非……”
“还有力气起来?”
怕他直接转身出去,下一次再见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南栀本能的抓住他手臂,才开口嗓音便被堵在了喉咙里。
“是我刚刚没满足你,还是你最近太饥渴?”
他嗤笑一声,冰冷目光下移,落在被她抓住的手臂上,“还想再来一次?嗯?”
南栀:“……”
“顾非寒,我究竟哪里得罪到你了?”南栀指节泛白,倔强的没有松手。
只要可以接回安安,这点羞辱又算得了什么?
缓缓深吸口气,她的姿态那样卑微,“如果是因为上次那个耳光,我可以给你打回来,十个,一百个都可以,但是我求你,你别再用安安折磨我……”
说着,她毫不犹豫抓着他的手就往自己脸上扇。
掌风迎面贴近,疼痛却未如期而至。
他手掌停在离她侧脸两厘米不到的地方,沉铁一样,南栀再拉扯不动半分。
“你打呀顾非寒,我让你打……”她几次尝试失败,情绪崩溃,干脆展开掌心自己扇自己。
“够了!”
碰!
男人沉怒的低吼落下,疯狂戛然而止,南栀后背撞墙,双手更是被他死死钳制住。
“慕南栀,何必做出一副没了顾安安天就要塌的模样?”
拉扯中,南栀身上薄毯早就掉到地上,墙壁冰冷紧贴皮肤,她哆嗦了下,却又险些被他眼中的怒火给烧着,“让顾安安回到你身边,看你是怎么婚内出轨和丈夫之外的男人卿卿我我?”
“你什么意思……我没有!”南栀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摇头。
“和他上过床没有?”轻音百合这样那样的事
不像。
那她有什么可哭的?
和那个姓林的牵扯不清,又私自签了离婚协议,有脸哭?
顾非寒在原地站了几秒,眉头收紧又松开再收紧,反复几次,一言不发的进了衣帽间。
正哭的伤心,南栀突然被什么砸中,她愣了下抬头,才发现房间里多了个人。
高高大大的人影,泪眼朦胧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意识到顾非寒去而复返,以为事情有了转圜的余地,‘安安’两个字刚到嘴边,便听他命令,“衣服穿好,跟我去医院。”
医院……
南栀心里咯噔一声,“是不是安安她……”
“穿衣服。”他皱眉,不耐的将她声音打断。
南栀不敢再耽搁,手忙脚乱的将他刚丢来衣服往身上套。
安安得伤的多严重才值得他去而复返?
从房间出来,南栀脑子里乱糟糟的,连鞋带没系好都没发现,她走的又急,快到楼梯口,踩到了拖在地上的鞋带,重心不稳,咚一声,膝盖重重撞在了地上。
好疼……
膝盖,还有……肚子。
顾非寒走在前面,听见声音回头时已经来不及扶她。
“摔伤没有?”
他正要去看她腿上的伤,南栀却已经扶着墙壁勉强站起身,“我没事,去医院要紧。”
南栀边说边下楼梯。
顾非寒一把抓住她,“顾安安没事。”
南栀不解,正要说什么的时候,他却突然将她腾空抱起。
黑色宾利蹚着晨风连闯好几个红灯一路疾驰,原本半小时的路程生生缩短到一半,刚到医院楼下,顾非寒手机铃声大作。
南栀看过去的时候,他已经接通电话送到耳边。
“到楼下了。”那边不知说了什么,他边说话边解开身上安全带,“嗯,这就上去。”
简短通话结束,他侧头看向副驾驶,“腿可以走么?”
南栀直接推开车门,下车。
不知道有没有伤到骨头,膝盖疼的厉害,肚子也不太舒服,但是南栀已经管不了那么多,强大毅力支撑,这会她只想立刻见到安安。
电梯停在五楼。
门一开,南栀直接往外走,顾非寒不经意扫到她牛仔裤膝盖那块透出的殷红,跟两步,直接抬手拉住她,语气窝火,“慕南栀,你腿不想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