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早退!尽早退回去,大军还能将李贼的人马堵在河北,若是拖着的时日久了,臣担心……主公,请恕臣直言,宋正本有宰相之才,可安天下,对军务上的事却并不擅长,与李贼这样久经沙场的人做对手,臣怕宋正本会吃大亏!”
孔德绍咬着牙轻声说道。
在一侧的曹旦听到这番话,心里立刻就冷笑了几声。他心说宋正本和你不合这是众所周知的事,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不忘借机给宋正本穿小鞋。这群屁都不懂只会勾心斗角的文人,看着就让人恶心。
只是他却绝不会表现出什么,虽然他是个性子粗糙的人,可这几年的跟着窦建德,见得多了也就懂得多了。
窦建德看了孔德绍一眼,缓缓摇头道:“如此就退了,只怕对军心影响太大。而且燕云寨的人马只怕早就盯着孤,万一退的仓促了,再被燕云军前后夹击,损失必然大的难以接受!孤何尝不知道拖延下去不如早退?可也不能不为这十万精兵打算。宋正本确实不懂军务,不过州和武阳郡,魏郡的兵马加起来不下二十万,李闲不一定就敢再深入。”
“主公,退兵是必然要退的,若是想抱着大军完好无损的撤回河北去,就要看什么时候退兵了。”
“哦?”
窦建德坐直了身子问道:“存谋莫非已经有了良策?”
孔德绍抿了抿发干的嘴唇,贴在窦建德耳边说了几句话,曹旦侧耳倾听却没听清什么,只是隐约听到了苏定方的名字。而不等孔德绍说完,窦建德的脸色已经变了。沉默了很久,窦建德的脸色一直变换不停。孔德绍垂首,曹旦心中疑虑,窦建德终究长叹一声后点了点头,对孔德绍道:“拟诏,然后交给孤用印。”
听窦建德这么说,曹旦没来由的心里一惊。一股悲凉和恐惧不可抑制的钻了出来,很快就蔓延到了他全身上下每一个毛孔。
……
……
距离郓城不足二十里外,便是夏军先锋营苏定方所部的驻地,自从十天之前他到了郓城之后就一直按兵不动,窦建德派人催了他几次,他只是以郓城防卫严密,怀疑有伏兵为由推脱着。
他不进兵,不是真的没把握打下郓城。他推诿不前,更不是担心郓城有李闲设下的圈套。
他不进兵,只是因为这一万五千人马,他还不能完全掌控,他的飞熊军被窦建德借南下的理由夺了去,新的队伍很难和他的飞熊军相提并论。就算战力等同,可一支不熟悉的队伍交给他手里,怎么能和指挥如臂使指一般的飞熊军比?
他不想进兵,对于新手下的指挥没能达到他预期的地步是一个原因,但却是是表象,其实最大的理由是他心里不甘。
这半年来,夏王变了。
这变化让他不安,让他惶恐。
孔德绍等一众文官拼了命的促使窦建德称王,其中的私心不言而喻。真心为夏王考虑的冠军大将军王伏宝,虽然性子粗犷直接可是个真正有见识的,他劝夏王的时候说如今江都被宇文化及把持,宇文家早晚必反,到时候宇文化及肯定不容大业皇帝杨广,杨广若死,就算他是个亡-国-之君,但整个天下也不容宇文化及!
到了那个时候,窦建德再打出为杨广报仇的旗号,称王起兵南下,师出有名,自然少不了世家大户的支持。
可以说,没读过书的王伏宝能有这番见识已经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