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缺从不是个喜欢清静的人,盂兰盆会这大场面,他自然要去见识一番,正好桑桑昨夜有岐山大师医治,而后美美睡了一觉似乎寒疾全消,而且宁缺身为书院二层楼下行走,这等大会他们书院也不能缺席。
虽然距离盂兰盆会召开时间还尚早,但大殿之内已聚集了许多人,他们都是修行者,习惯了早起修行,而且这等大事需要提前到,不得今日便能见证历史。
南晋剑阁、西陵神殿、便是最远的大河墨池苑弟子都到了,反倒是最近的月轮囯修行者宝树大师等人,却迟迟未至。
“拜见光明大神官。”宁缺与桑桑所过之处,凡遇见西陵黑衣使者便都会向桑桑行礼,桑桑一一还礼,至于宁缺他们则是多看一眼罢了,甚至有些厌恶。
西陵与书院是世仇,上一代书院二层楼下挟柯浩然’便杀上过桃山。夫子更是将西陵圣地‘桃林’满山桃花斩尽,西陵不可知之地‘知守观’观主‘陈某’西陵最强大的人,被夫子一棒子打去了南海,并令他有生之年不得再踏足陆地,胆敢有违则灭尽西陵。
从此西陵跌下神坛,不再被尊为第一,世人也只敬畏夫子。
老掌教死的时候拉着新掌教的手,有生之年一定要灭了唐国,灭了书院。新掌教答应了,而这个承诺也成为他的执念,为成此事他一直在努力,甚至于他这光明之人不惜使用任何污秽肮脏的手段。
光明不灭,昊永存。
“见过十三先生。”从墨池苑队伍中走出一名女子,她一袭白衣,温婉恬静,不饰粉黛,清纯的如同一朵洁白的莲花。
她见得宁缺脸上即现出喜色,却又不敢太过表现出来,因为桑桑在这里,她也向着桑桑盈盈一礼,口称“见过光明之女。”
下有三痴者,谓之道痴、花痴、书痴,她们全都是女子,或痴于昊道,或痴于世间所有美丽的花,或痴于书法,乃年轻一辈俊杰、翘楚,分别是剑师、念师、符师,二十岁上下便已入知命之境,才如宁缺也是稍逊一筹。
白衣女子便是这书痴,莫山山。
“见过莫山主。”宁缺与桑桑回礼,能在异国他乡见到熟人他俩也很开心。
“世间诸国修行者齐聚盂兰节,终究避不开关于冥王之子的话题,却没想到你会来。”山山是在提醒宁缺,这里并非他们该来的地方,毕竟传言都宁缺是冥王之子。起来盂兰节便是为林御永夜降临而成的节日。
“他们爱,就让他们去。”宁缺自然知道山山担心自己,但他对此一却是不屑一顾,他背靠书院,自己又是知命境强者,他又有何惧。
“我以前也不信这些,子虚乌有的传言罢了,毕竟我了解你,只是今日对你却有几分担心。”山山喜欢宁缺自是担心他出事。
“不必担心。”宁缺不惧。
听到宁缺这么,山山也不好再什么。山山喜欢宁缺,宁缺对山山也是喜欢,但他更喜欢桑桑,为此他拒绝了山山,作为友人也只能言尽于此了。
“十三先生,光明之女这边请。”烂柯弟子见到宁缺与桑桑到来却是不敢怠慢,忙将其引至座位。他二人虽然年幼,但身份尊贵位置也很靠前。
“月轮囯宝树大师,曲妮大师,公主到。”宁缺与桑桑方落座,门外便传来高呼声。
众人纷纷拿眼看向门外,只见得宝树大师一脸煞气地带着曲妮与公主走进大殿,入殿第一眼便看到了宁缺,自此便未离开过目光。
最最重要的一点是,那盂兰铃又回到了他手郑
月轮囯公主名为陆晨迦,是下三痴中的花痴,她爱花、惜花,更爱着燕国最美的花——隆庆皇子。
只可惜,隆庆皇子在荒原之上被宁缺一箭破了气海雪山,沦为一个废人,千辛万苦、受尽屈辱方才恢复修为,却已不复当初模样。是宁缺一手毁了她最爱的花,她对宁缺的恨意绝不下于曲妮。
“宁缺,今我们就要当着下人,揭开你的真面目。”曲妮眼里仇恨在燃烧。
“岐山大师到。”正在此时,岐山大师来了,他由观海搀扶着来到大殿。
“拜见岐山大师。”一众人见得岐山大师到来全都转过头去,向着岐山大师行礼,便是宝树与曲妮也不例外。
岐山大师看到宁缺与桑桑安然无恙,心道“总算赶上了”复又看见宝树手中盂兰铃,与曲妮眼中那仇恨之火,眉头瞬即一皱。
今日不能善了。
“唉,大家既然都来了,有话都坐下吧。”岐山大师叹了一句,便走去主位坐下,其余热依次列而坐,宝树居其左,曲妮居其右。
坐定,场中陷入沉寂。所有人都将目光集中在岐山大师这位主家身上,可岐山大师却是一言不发,他在想对策,想如何能保住宁缺与桑桑,想如何能对得起夫子的托付。
曲妮坐在宝树对面,见岐山大师不愿开口,便冲宝树使了个眼色,在场唯有他能代替岐山大师先话,曲妮虽居岐山大师之右,却还是不够格的。
“宝树有话要。”宝树微微点头,站起身来向着岐山大师一礼,未等岐山大师反应便转身冲着在场众壤:“十六年前,荒原降异象,各宗下行走汇于彼处,便是因为他们都察觉到冥王之子已降临人间。”
“岐山大师,冥王之子现世,永夜降临,决然不会只是传吧。”有宝树开头,曲妮当即起身,将了岐山大师一军。
岐山大师眼睛一闭,两秒之后才再次睁开,开口道:“在座的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