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前,中土的群雄里,我只看好李唐,李渊二子世民当有一统天下的资格,直到半年前。寇仲如彗星般崛起,他可能是比李世民更快结束中原纷乱的人物……”
“但是密报传来,李渊与其三名嫡子已经全部死在皇宫,李唐即将大乱,凭寇仲的本事,根本没法收拾烂摊子的!”听到这里,傅君嫱不乐意了。她打心眼里排斥寇仲,原剧情里双龙一直用热脸贴她的冷屁股,也没能扭转其观念。
“不,寇仲能收拾,李唐一倒,他在宋缺的辅助下,甚至能更快地消止内乱……”傅采林像是听不到傅君嫱不满的表示,缓缓地道,“中土乱得越久。实力耗损得越厉害,越没办法在改朝换代后,征我高丽,所以中土必须乱,寇仲必须死!”
这时傅君瑜忍不住了。低声辩驳道:“师尊,寇仲能有今i,全是拜大师姐所赐,即便他能登上皇位。也会念这份旧情的!”
“人是会变的……我没法将高丽的未来寄托在寇仲的感情用事上!”傅采林淡淡地道,“为师寿元已过百,自知时i无多。大限即至,等我去后,将没有人能遏止盖苏文的野心,如今新罗、百济、高丽三足鼎立的局面立告冰消瓦解,战火会蔓延至半岛大陆每一寸的土地,到那时倘若再有外敌入侵……”
傅采林没有说完,但话意已是显而易见,确实如他推测,按照原来的历史进行,李世民在位期间亦是效仿杨广,三征高丽,不过他胜利了,而传位到李治手里,与新罗联合,终于将之灭国,所以唐朝是没有高丽的!
傅君瑜不出声了,半响后坚定地点了点头,她知道傅采林也不想这样,但为了国家,却不得不做此决定……
傅采林目光重投天空,以不含任何情绪波动的平静语调道:“生命包含着有限和无限,觉知自己就是通向认识存在的唯一途径。每一个生命的存在,都是在永无休止的生长和衰败中燃起的火花,生命长河的片段零波!唉……”
习惯xing地装/逼后,傅采林突地目光一动,陡然长身而立,伸手往墙上一按,只听“铮”的一声,那柄伴随着他纵横一甲子的弈剑竟像活过来般发出吟音,从剑鞘内自动跳出来,和给人手握剑柄拔出来全无分别!
傅采林再隔空虚抓,弈剑便如给一条无形的绳索牵扯般,落入他往横直伸的右手掌握中,真正到握住剑的那一刻,傅君瑜、傅君嫱立即觉得傅采林的人和剑合成一个不可分割、浑融为一的整体,一种强烈且深刻的感觉浮上心头,微妙难言。
如此,方为天下三大宗师之一,“弈剑大师”傅采林!
下一息,傅采林的弈剑就与一道破空而至的漆黑剑芒对了个正着,无比诡异的一幕发生了,没有兵刃交击声,没有劲气逸散,平静到甚至连周围不通武功的素衣高丽女子都没有任何反应,依旧自顾自地吹拉弹唱……
傅君瑜、傅君嫱却不约而同地惊呼一声,扑向傅采林,以她们的眼光,自然能看出这一剑已经恐怖到难以形容,完全针对傅采林,凝实至不浪费半分威力到别人身上!
“不要过来!”傅采林摆了摆手,语气平缓,傅君瑜、傅君嫱听了舒了一口长气,刚刚以为傅采林安然无恙,就见到弈剑寸寸而碎,散落到地上。
两女猛然僵住,如果傅采林在此轮交锋下,连自己的佩剑都保护不了,那他本身岂不是更……?
思绪刚起,就见到傅采林挺拔如松的身躯晃了晃,颓然坐倒,脸上带着莫测之se,轻轻地道:“为师败了!”
“师尊!!!”两女霍地跪倒在地,齐齐悲呼,就听傅采林沉厚的声音如长风般绵绵送入耳鼓内,“这是一个jing告,也是对我妄图狭恩情行劣举的惩罚,来得真是时候,真是时候啊!”
顿了顿,傅采林唇角逸出一丝涟漪般逐渐扩大的笑意,饱含感悟地道:“自出娘胎后,随着生命的成长变化,我们从迷蒙中逐渐苏醒过来,犹如从一个梦醒过来般,踏进此一我们视之为‘清醒’的另一个梦里,随着个人的偏好做出不同生存方式的选择,至乎忽略生命的神迹。可是在每一个人深心之中,我们均晓得盲目地去追求物yu,只是无可奈何的苦中作乐,是生命的沉溺。故常感不足,偏又别无他法,这便是我们此时此刻的处境。”
“你们不必去中土了,除非将九玄大法修成第九重,领悟‘一切神通变化,悉自具足’的道理!”傅采林以一句话作为结束语,“我累了。要一个人静一静!”
是役,高丽大宗师傅采林封闭奕剑阁,于一月后逝去,傅君瑜遵其遗志,专注于探索武道之极,生命之秘,傅君嫱则致力于新罗、百济、高丽之间的统一,被盖苏文率众伏击,险些身死后彻悟。随傅君瑜隐居,再不理俗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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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航静斋山门。
正值大雪过后,院内树木积雪压枝,银霜披挂,素雅宁静。一名女尼在不紧不慢地扫雪。
她看起来三十许岁间,素淡的玉容却予人看尽世俗,再没有和不可能有任何事物令她动心的沧桑感觉。
青丝尽去的光头强调出脸部清楚分明、如灵秀山川起伏般的清丽轮廓,使人浑忘凡俗。似若再想起院落外世俗的事物,对她就是一种大不敬的行为。
然而这副世外高人的作派没有维持多久,就被一封飞鸽传信轰得粉碎。
当女尼读完信件。她的身形已是摇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