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岩的眉头紧紧一皱,看了看楚歌,又将目光转到了秦母脸上。
被老伴儿这么看着,秦母心中那叫一个尴尬啊,她刚才就是那么顺嘴一说,到了楚歌嘴里,居然还被他借题发挥上了。
除了尴尬,秦母心中不禁对楚歌火气更盛,同时也更加疑惑了。
这孩子到底想干什么,该不会他也不想举行这个婚礼了,所以才这么故意来找茬的吧?
“伯父,我确实无心冒犯您,更不想破坏这餐桌上的气氛,但是请你扪心自问,你为这个家付出的真的够多么?”
在桌上几个人蕴含着不同情绪的目光的注视下,楚歌微微一笑,胳膊肘支着桌面,身体稍稍前倾,抬着头,目光坦坦荡荡的看着秦岩,又问出了这样一个问题。
虽然秦岩是站着,楚歌是坐着,理论上是秦岩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楚歌,论的长辈,但是当他们两个男人四目相对,他却有一种被楚歌审视的感觉。
“伯父,我毫不怀疑您全心全意的希望这个家好,您每天在外面辛苦打拼也是为了这个家,这里的一砖一瓦,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一个盘子,一个碗,全都和您的努力脱不开关系,但是,请问您还记得您的一对女儿是什么时候第一次叫的爸爸么?”
秦岩张了张嘴,终究什么都没说,他不记得,完全没有任何印象。
“您有多少年没陪伯母过过结婚纪念日了?秦若晶和秦若莹的家长会您去过几次?您知道您换季的衣服都放在哪里么?您一年下来,能进几次厨房?”
秦岩还是一个问题都回答不上来。
“伯父,您知道么,小晶曾经和我说过,她小时候特别希望能够全家一起去一次游乐园,您能给她买冰淇淋,推她荡秋千,可惜,就是这么简单的一个愿望,她却始终没有实现过。”
“伯父,咱爷俩之前也在一起唠过,我知道您确实忙,忙的也都是正事,作为一名刑警,在和犯罪分子的战斗中冲锋在第一线,这么多年下来,破了很多的大案子,抓了很多危险的罪犯,在警界也算得上是大名鼎鼎,但是您每一次回家以后呢,您又都做了些什么?”
楚歌顿了几秒,见秦岩依旧默不作声,淡淡一笑道:“伯父,既然您不说话,想必您心里已经有了一个让您稍稍认同我刚才观点的答案了。”
秦岩缓缓在桌边重新坐下,目光在妻子和两个女儿的脸上一一掠过。
“可能在您心里,一直都觉得这样没有什么不妥的,伯母她支持您,小晶和小莹理解您,她们都知道您在外面辛苦,所以她们几乎不和您抱怨什么,您也就觉得这样是理所当然的。”
“如果她们稍稍说点什么,您甚至还会觉得她们不懂事,您只要板起脸,皱皱眉,就算她们再失望,再委屈,她们也只能咽下去她们想说的话,久而久之,恐怕就连她们都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了。”
“伯父,其实在我受伤之前,我的有些想法和您很类似,但是这几天我想了很多,一些我过去认为理所当然的事情,现在想想我真的觉得其实未必就是那么回事。”
“一个男人,就算在外面再忙,回到家里真的连和家人说点贴心话,稍稍做点家务的时间都没有么?如果那样的话,所谓的一个家,和宾馆还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