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真人死后,方雅澜的那些同门基本散了,现在基本过的都很窘迫——他们应该去找你了。唯有一个人,是方雅澜的师弟,叫做孟宇,他虽然是方雅澜的师弟,但一直极度狂热的崇拜夏华容,所以在方雅澜和夏华容争小三山名额的时候,背后捅了方雅澜一刀。夏华容就是让他去试探你,由此猜出你不是方雅澜。”
“她就是因为这个怀疑我的吗?”
“当然不是,她还想办法联系线人查了方雅澜的行踪,还找我了解到你是怎么来海国的,由此得出来不及。”
看来夏华容在谅事宗的地位更胜过她所猜测的那样,甚至胜过宁潇鹤在极尘宗的地位。“王真人是怎么死的?”杜兰真问道。
“我也不知道,只知道他被谅事宗宣布暴毙身亡,有人说是遇到仇家,有人说是走火入魔,不过我猜是他牵扯入谅事宗内部的纠纷了。这些名门大派,土财主一样霸占着一地资源,当地百姓都被他们压榨得民不聊生……”后面就是一连串对豪强的痛恨与嫉妒交织。
杜兰真识海一抽一抽得疼,不是为了听他说这些废话的,神识和灵力透支的痛苦和无力感让她耐心减弱。她不耐烦的道,“说重点!”
薄康成见她不耐烦,惶恐的望着她,仿佛竹筒倒豆子似的,毫无逻辑的说出些讯息来,因为毫无章法,杜兰真只能有个印象,却什么也分析不出来,甚至因为头疼,脑子都转不动了。
她扶着额头,眉头紧锁,放开了贯珠天音。
薄康成从贯珠天音的影响下清醒过来,看着因为痛苦而扭曲的方雅澜娇媚的脸——此时没什么娇媚可言,只有瘆人。他苦涩又惊惧的望着杜兰真,“你,你……”
他的脸上忽然褪去了一切情绪,唯有平静中的哀求,“我有一个妹妹,她自小就有绝症,我花了很多灵石才能保住她的性命,为了这个我才为夏华容卖命的。我如果死了,她没人照顾,也会死的。我要挟你,你杀了我,那是我咎由自取,但是她是无辜的,你能不能,能不能救救她?她是个好孩子,她不该就这么失去生命。”他祈求的望着杜兰真。
杜兰真过了一息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疼痛让她几乎无法思考。她此时很像伏案大哭一场,但面前有个人,她要是因为太疼了而哭出来,心里怎么也过不去这道坎,只能皱着眉,呆呆的看着他。
过了一会,她稍微缓过来一点,并没有搭理薄康成的话,反而是疲惫的取出一张传讯符,“来别月楼,我有事。”发完传讯符,就跟薄康成大眼瞪小眼,一个人发起了呆。
封轶是在一刻钟后赶到的。他一进门,就被目光呆滞、神情扭曲的杜兰真吓到了,他们分别才多久,杜兰真怎么就连表面的平静也维持不了了?
“他威胁我,我废了他。”杜兰真指着薄康成,言简意赅的把事情说了一遍,神情木然,“是杀是留,你和真君看着办吧。”
“你没事吧?”封轶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她一遍,“你不是拿着玉佩吗?”
“我又不是神仙。”杜兰真给自己塞了两颗丹药,身体和识海的痛楚让她格外暴躁,连礼貌也顾不得了,不耐烦的道,“之前强杀夏华容,现在废掉他,我只有筑基初期,能有多大本事毫发无伤啊?”
封轶讨了个没趣,知道她难,没放在心上,“可你现在这样,怎么应付谅事宗的人?夏华容刚死,你这副病怏怏,要死不活的样子,别人必然要怀疑你。”
“我暂时不回谅事宗。”杜兰真勉强逼着自己冷静下来,“能帮我杀两个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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