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着黛玉过来的便是惜春和宝琴等姊妹几个。迎春因为是新出嫁的女儿,这样的时候倒是不能回来,只是提早托人带了两套头面过来给黛玉添妆,只听说是如今在韦家过的还不错。
黛玉到了院中,看着来的人极多,有些事自己认识熟悉的,但是有更多是自己不认识的,料想便是荣国府的亲眷,便一一拜见行礼。
等黛玉见礼完毕,众人便开始为黛玉添妆。贾母只让东肃王妃先添。东肃王妃笑着说道,她是外祖母,辈分高,年纪又长,且如今黛玉又是要从荣国府出嫁,自己自然是要排在她后面。
贾母听了便也不过分推辞,只是从鸳鸯的手中接过两个描金掐花的匣子,打开来看,果然一水儿都是好东西,一套红宝石头面,一套累丝南珠头面,一套碧玉头面,另外一套是玳瑁头面,俱是十分贵重。在场的不少人不久之前也是来过荣国府为迎春添妆,便有人暗暗在心中比较,当时贾母拿出来的也是四套头面,可是和这四套比起来倒是是有些逊色。
贾母只是对着黛玉道:“这都是我陪嫁的东西,我这一辈子也算是福寿齐全,给你我戴过的东西,只盼着也同我一般,一生平平安安,无灾无难,福寿齐全。”
黛玉虽然说在荣国府生活这些年,委屈不少,可是却也知道,外祖母是真心疼爱自己的,为了自己的事情也当真是难为她了。因此便是眼圈一红,谢了贾母,又命雪雁收了头面。
邢夫人现在也知道,钱要用在人能看到的地方。那才是给自己撑面子的事,因此今日倒是也大方,送的是一套绿宝石的头面和一套点翠头面,也都是极好的东西。凤姐看着都有些意外,自己婆婆居然还有这样的好东西,一直都以为她哪里是什么都没有的。今日怕是连压箱底的东西都拿出来了。另外还有四匹上用的绸缎,也是极难得的。料想也是这几年娘娘赏下来自己没舍得用的,如今一股脑儿给了黛玉。
黛玉本来就知道邢夫人原是比不得府中其他人,身边的体己少了许多,今日拿出这些来,料想定然是尽全力了。所以心中也是十分感激。
接着便是王夫人,她倒是不出挑。和邢夫人一样,也是送了两套头面,四匹缎子。可是明眼人一看却也明白,一样是这几样东西,可是中间还是有些差别的,不过也总算是好东西。倒也能看过去。
荣国府的亲眷们看了只是一顺溜的都笑赞道:“到底是你们府上,要是别人家的府上是断然办不到的,别说是外孙女和外甥女了。怕是亲孙女亲女儿也不过如此。倒是不知道几位奶奶都是什么好东西。”
贾母今日听了太多的奉承话,倒是十分受用。
一旁的安平长公主看着,倒是有些气呼呼的,便是这样的一些东西也拿出来糊弄人不成?如今占了便宜还要让人夸赞,这世上哪里有这样的道理。
接着便是尤氏凤姐李纨等各自添妆,从当初贾珍和尤二姐的事情以后,两府的关系不如以前,可是今日这样的大日子,面子还是要顾的,何况当日尤氏也不过是无辜受害的人罢了,因此荣国府的人对尤氏也不十分苛责。尤氏是宁国府主母,便送了两套累丝赤金镶嵌红宝石和绿宝石的头面。凤姐素日便和黛玉交好,送的便更是精致,一套是自己嫁妆里面的紫玉头面,一套是南珠头面。李纨今日自己避嫌不曾来,何况在外人看来,她在荣国府的地位也不能和凤姐等人相比,因此只是让人送了两套素金头面过来,倒是也不失礼。
只等着贾府诸人都添妆完毕,众人以为接下来便是东肃王妃了,结果东肃王妃倒是先让宁太太添妆。众人一时也没弄明白这位眼生的夫人是谁家的内眷,因此窃窃私语,倒是贾母笑着对众人介绍了,众人这才知道,原来是黛玉的义母。既然是黛玉的义母,那便是第一个添妆也是应该。
不过随即众人又想,她既然是黛玉的义母,却不知道如今该如何添妆,何况她也算是名门之家,料想也不会太失面子才是。宁太太不理会众人,只是从丫鬟手中拿过来一个小册子交到黛玉手中。黛玉接了,谢过义母,也不看这是什么东西,只是把册子给雪雁收着。
众人原都是好奇宁家添妆添的是什么,偏偏就只看到薄薄的一本小册子,自然是不能甘心。所以便有人起哄要看看是什么好东西。
这不看便也罢了,一看之下众人无不惊讶,原来却是一整套的一百零八抬嫁妆,从田产到绫罗绸缎、四季衣裳,首饰头面,古玩字画应有尽有,要说缺什么,大概就是家具了。
“老太太早就说了,你是我们家的姑娘,所以我们家姑娘有的嫁妆,你都有。你的嫁妆除了因为路途遥远备有预备家具之外,其他的和你大姐姐一模一样的,只是老太太说,你没有嫁妆,所以比你大姐姐多了八套头面,这些东西如今已经运到京城了。另外便是我们府中各人的添妆也列在单子后面了。”宁太太一如既往温和。
众人听了这一番话,倒是更惊讶了,预备嫁妆便也算完了,居然是和她们家的大姑娘一样,可见是很受重视。
再接下来便是东肃王妃,众人已知她是黛玉的亲姑姑,又是王妃之尊,因想着黛玉的义母,便是她的嫂子都拿出来如此一笔丰厚嫁妆,倒是不知道她今日想来也是带了好东西来的,因此一个个眼巴巴的只是看着。
王妃让人抬了东西来,却是一个宝石盆景,